12.嗜血(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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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霖穿戴整齊,坐在床頭抽菸。吐出去的灰白色菸圈盤旋著緩緩朝上,形成一個茫茫的漩渦。
這是第二天的夜晚,房內依舊沒有開燈。從套房客廳內透進來的光亮,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
他面無表情,渾身散發著陰森森的寒氣,像一處人跡罕至的遙遠冰淵。
淨初側著身躺在床上,腹部仍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她經歷過一場浩劫,身體被塞滿又掏空,她徹徹底底的虛脫,精疲力竭。
她開始神志不清,破破碎碎的嗓音微弱地念著胡話。
好像是要喊媽媽,又好像是在叫爸爸。
他背對著她。他不去看她。但他知道她體溫很高,她極度難受,她在發燒。
臥室中太靜了。他沒去安撫她,沒有給她任何回應。
沉霖保持著原有的姿勢,眼神深不可測,靜默地抽著煙。
他似乎想起些什麼,眼睛漸漸眯起來。
她那時才十歲出頭。他從外頭回來。她正在開著鮮花的草坪上蕩新架起的鞦韆,遠遠見到他後,突然穩住鞦韆,提起裙襬朝他奔過來。
那天她也穿著白色的裙子,烏黑的長髮披散,隨風搖擺,襯得鵝蛋似的小臉愈發的白嫩。
她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停下,神色小心翼翼,隱藏著懼怕和別的小情緒。
她定定地與他對視,幾秒後又低頭,小聲喚他。
爸爸。
那一幕令他意外,意外到發愣,愣到難以忘懷。
那算是他與她的第一次見面。
奇怪,怎麼會想起這些?
一種潛得很深的溫情湧出,衝擊到他的胸口來。
毫無防備。
那個笑著朝他奔過來的女孩,那個昨夜在自己身下輾轉承歡的少女,她們的影像,完完全全重合在一起。
指尖的煙快燃盡。他起身,步履沉穩有力,走了出去。
任何事情都要當機立斷,不能再拖延。
即使一切曾經被皮開肉綻地掀開,只要他願意,也能夠結結實實掩埋回去。
只要他願意。
他在陽臺上撥通莫東的電話。
“霖哥。”那邊很快接聽,聲音雖有宿醉的乾啞,語氣卻是慣性的畢恭畢敬。
莫東是沉霖的管家,也是他的屬下。他受沉霖一路提拔。
莫東臣服於他,那就像狼族中,狼民對狼王的臣服。
只要狼王一聲令下,他便義無反顧地緊跟其後,永世追隨,無論何方。
“送退燒藥和避孕藥過來。”沉霖再次叼起一根菸,在火光中點燃煙尾。
莫東恭敬地應了。
沉霖的目光悠悠地投向遠方。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天下雨了。
水滴趕著水滴,從遠遠的高空,毫不留情地往下墜。
跌下萬丈深淵,跌得萬劫不復。
他掐住菸頭,狠狠吸一口,濃濃的肅殺意味終於肆意勃發。
他緩緩吐出煙,一時間陽臺上煙霧繚繞。
他面無表情地問:“莫東,送禮的老師在哪?”
莫東回:“把他打發走了,要帶他過來嗎?”
“快。”沉霖嗓音比夜色更沉,“越快越好。”
莫東原本還躺在某個相好的床上,幹完幾炮後,女人滿臉媚色,正睡得香。見他坐起,身側的女人不捨地緊緊貼黏過來,嘴裡哼哼唧唧,腿有了魂似的,往上一直蹭到他小腹。
停留,旋轉,勾纏……
莫東好一陣失神,拉回理智將她一把推開,並在她短促的驚呼聲中猛地從床上坐起,跳下床去撿自己的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