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你這隻手,孤不喜歡(第2/2 頁)
肩頭。
而今這八字甫一出口,破雲弩箭“咻”的一聲,猛地一下就射中了蕭延年的小臂。
這弩箭的力道真是大啊,這一箭射了過來,連帶著她也驚叫一聲,趔趄往後退去。
那橫於她脖頸的手臂本能地一勒,溫熱的血漬嘩啦啦濺了她一臉。
蕭延年悶哼一聲,臂膀微微顫著,手裡的短刃險些掉了下去。
這不到半盞茶的工夫,他已經身中兩箭。
那人壓著聲腔中的輕顫,因了極近,這輕顫阿磐能聽個清楚。
“在我趙國地界行兇,魏王父可為自己備好了退路”
是了,這是晉陽,是趙國的王城,趙二公子的人必定很快就來。
謝玄於馬背上微微俯身,一雙鳳目寒光四射,這暮春白日當空,依舊叫人打起了寒戰,“孤只行險招,從不需退路。”
也許都知道彼此是誰,但隔著一層人皮面具,因而也都仍舊說著些半人半鬼的話。
蕭延年竟笑,傷處的血順著破口初往外奔淌著,他竟還笑得出來。
他問,“不需退路,也不怕我殺她”
那弩箭又開始在謝玄掌心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拍,拍得人懸心吊膽,慄慄危懼。
他笑著說話,“你試試。”
蕭延年也笑,這兩箭下來怎會不疼呢
可中山懷王大抵不願在死敵面前輸了氣勢,因而也笑,“我也喜歡險棋。”
他們二人,是棋逢對手。
阿磐便也想起了餘姬,那個原本叫阿鳶的姑娘。
想起她說,王父李代桃僵,引蛇出洞,焉知主人不會偷樑換柱,借屍還魂。
他們二人明裡暗裡地博弈,不到最後,誰知道鹿死誰手。
誰也不知道。
而她一句話也不能說,不求謝玄放人,也不求蕭延年放她。
不為難謝玄,亦不去為難蕭延年。
還是那句話,她叫阿磐,但不願做這執棋人的絆腳石。
蕭延年提步往前走去,再不理會馬上的人,他不說什麼,“我死,魏人也得死。”
如他所說,他也行的是險棋。
雖不說什麼,然阿磐知道,趙二公子的人會來,千機門的人也一定會來,他們也許已在路上,也許這時候已經到了巷口。
她能知道的事,謝玄又怎會不知道。
有人低聲詢問,“主君,可要殺”
小黃在一旁跟著,她也已經走了過去,看不見那高頭大馬上的人此刻是什麼樣的神情,也不知那人此時會想些什麼。
他若確信這就是中山君,大可一箭射殺過來。
射穿他的後顱,射透他的胸膛,大可不必來管她的死活。
(往蹇來連,出自《?周易蹇》,意為往來皆難,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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