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第2/3 頁)
找來的是李東陽。
要是缺心眼,找來劉健,難保不會當場噴火,腦門鼓起青筋,抽出長劍,直接追殺江南。
劉閣老身手不凡,不說戰無不勝,也是打遍六部少有敵手,李閣老可以作證。
謝遷的話,至少有謝狀元在前邊擋著。
比起給楊瓚好看,修理兒子,明顯更為重要。讓你小子不聽話,敢長歪,必須給老子長回去!
最終,是否能如謝閣老之願,唯有天曉得。
李東陽遊過豹房,知道內情,聯想同僚所為,老臉禁不住發紅。
其後以為豹房題字為餌,瞞過多數人,暗中謀劃,守株待兔,就為等劉健謝遷過府。
一則商討剪除藩王羽翼,以肅淨朝堂;另一則,即為戶部光祿寺貪墨之事。
手伸得太長,貪得太多,吃相太難看,委實不像話。
“天子按住,非是不計較。”
朱厚照手中有簿冊,貪了多少,一清二楚。至今引而不發,實因藩王心思難測,朝廷內部不好大動干戈。
“如不收斂,日後必追悔莫及。”
弘治帝寬厚仁慈,對官員貪墨也是深惡痛絕。
朱厚照看著胡鬧愛玩,實際心清目明,性格類太宗皇帝,嫉惡如仇,極為剛硬。
戶部光祿寺貪墨,必不會全裝進自己口袋,朝廷上下,凡是沾點關係,都能得到好處。
中飽私囊尚且罷了。
用朝廷的錢,為自己鋪路拉關係,別說朱厚照,弘治帝知道了,都得再氣死一回。
有人給李東陽送禮,劉健和謝遷自不會落下。
三位閣老對坐,一人神情淡然,拂過長鬚。兩人端起茶盞,貌似鎮定,實則都有幾分尷尬。
換成旁人,劉健謝遷必不會如此。面前是李東陽,想不尷尬也難。
同為閣臣,宦海沉浮,共事多年,對彼此都很瞭解。
通俗點講,誰不知道誰啊。
李東陽的性格,一向是謀定而動,少有同人撕破臉。
如今日這般,將私底下的事直接攤開,放到到檯面上,實是破天荒頭一回。
“依賓之之意,此事該當如何?”
“無解。”
李東陽搖頭,嘆息一聲。
“雛鳳清鳴,終有振翅高飛之日。你我三人,恐難追及。事已至此,不如盡己所能,為天子掃清前路。他日致仕歸鄉,總能得一份舊情。”
簡單幾句話,無異於銅鐘敲響,震得劉健謝遷耳際嗡鳴。
“何至於此?”
“於喬不信?”
謝遷沉默了。
正是因為相信,才會驚愕。
劉東陽善謀,滿朝皆知。
能令他說出這番話,可見,事情必無太多轉圜餘地。
急流勇退,方謂之知機,?
劉建同樣不語,心中作何想法,唯有自知。
正德元年,八月丁卯,早朝之上,內閣首輔大學士劉健上奏,乞敕宗人府禮部,查詢所收文案,召各王府長史入京,續修玉牒。
“宗支繁茂,玉牒不容缺漏。今逢十年之期,當敕令續修。”
“定式移文各王府長史司,子女請名受封,婚嫁薨故,違訓懲戒,收回封賞,除官罷爵,皆應如式造冊,考據詳問,奏繳御前。”
“如有錯漏,當遣人過府,謹慎查補。”
“參考舊案,稟奏新事,庶無缺漏,方可修輯。”
劉健奏請完畢,朱厚照立刻點頭。當殿下敕諭,令各王府長史司遣人入京,八月底必須啟程,不得延誤。
“陛下聖明。”
劉健行禮歸班,李東陽繼而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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