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玄 第190節(第3/3 頁)
了府令,竟無更多人相迎,和入城時的熱鬧截然不同,形成鮮明對比。
駕車者拉住韁繩,侍人立即捧來矮凳,供郅玄踏腳。
郅玄從不用人凳,氏族們仿效國君,紛紛改變這一習慣。男子如此,女子亦然。
郅玄沒有強制命令,他十分清楚,一己之力無法改變全部規則,再強硬也不行。
他只能以身作則,透過潛移默化,逐漸讓氏族們發生改變。
只要他足夠強,能安穩坐在國君的位置上,在這些小細節上無需命令,氏族們就會爭相仿效,同國君保持一致。
經歷過草原建城和一場國戰,郅玄對氏族們愈發瞭解,逐漸掌握和這一群體的相處之道。
個別情況下,雙方存在分歧,看問題和解決問題的方式很難達成一致。但在大方向上,尤其是增強國力和對外戰爭,雙方總能保持相同頻率。
對年輕的西原侯來說,努力不算白費,稱得上遂心如意,皆大歡喜。
郅玄走下戰車,踏上清掃乾淨的石階。
冷風穿過前庭,捲起輕薄的殘雪。
郅玄深吸一口氣,涼意直沁肺中,喉嚨間感到一陣癢意,不由得咳嗽出聲,臉色變得愈發蒼白。
府令滿是憂心,立即朝侍人擺手。後者馬上轉身離開,去請隨軍歸來的桑醫。
“無礙。”郅玄示意府令不必擔憂。他清楚自己的狀況,歸來途中遇到大雪,路上又吹了冷風,有些著涼,服下湯藥,睡一覺也就無事了。
府令怎敢放心,迎郅玄去往後殿,覺得地暖不夠,還命人送來火盆,絕不能讓國君有一絲冷意。
從寒冷的室外走入室內,全身被暖意包裹,郅玄不禁舒了口氣。摘下冕冠,除去袞服,散開一頭長髮,換上一件寬鬆的黑袍,頓覺舒適許多。
桑醫急匆匆趕來,行禮之後為郅玄把脈,眉頭一點點皺緊。
郅玄本以為無大礙,見到對方的樣子,心中開始不確定。難不成真有大問題?
“君上早年損傷太甚,調養兩年有所恢復。國戰後又遇風寒,需仔細修養,不可再多勞累,恐引發舊疾。”
桑醫不是危言聳聽,郅玄的脈相的確不容樂觀。看似沒有大礙,實則如一座休眠火山,不動則罷,一旦爆發,後果難以想象。
經過兩年調養,郅玄的身體好上許多,損毀的根基卻無法完全恢復。
人的身體不是房屋,無法修復就推倒重建。
損毀的根基需要大量時間調養,郅玄的情況又很特殊,身為西原侯,註定他不能凡事不理,想要拋開政事軍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桑醫清楚這一點,但該說的還是要說。就算不能全心調養,平時多注意一下總是好的。
聽完桑醫的話,郅玄嘆息一聲,捏了捏額心。
“先開藥,我會注意。”
“諾。”
桑醫沒有再勸,開出藥方,親自下去煎藥。
郅玄靠在榻上,疲憊感一點點湧上。剛想休息一會,突然又咳嗽起來,一聲接著一聲,停都停不住。
侍人送上熱湯,郅玄飲下兩口,勉強壓下喉嚨間的癢意。
沒法閉目養神,他只能坐起身,開始考慮對大軍的封賞,以及對投誠氏族授予官職。
府令有心想勸,見郅玄陷入思索,知曉此刻不能打擾,只能將話嚥下。
就在這時,養在架上的信鴿突然變得活躍,展開翅膀,咕咕叫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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