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玄 第171節(第3/3 頁)
子淮道。
王子淮撐住人王的肩膀,小心扶他起身。
除去袞服,能清楚摸到裡衣下的骨頭。王子淮愕然發現,記憶中高大雄壯的父親變得蒼老,鬢染霜白,手腕無力。此時靠在榻上,渾然是一個孱弱的老人。
“手給我看看。”人王彷彿沒看到王子淮眼中的複雜,示意王子淮伸手。
之前為防人王咬到舌頭,王子淮將手指塞入他的嘴裡,食指和中指被咬得青紫,關節處破皮,結成小塊血痂。
看到王子淮的傷處,人王嘆息一聲,命醫給他上藥。
“父親,小傷無礙。”王子淮道。
“小傷?”人王突然想起什麼,笑道,“你幼時跌倒,手掌擦破點皮,抱著我的腿大哭,全都忘了?”
“父親,我當時年幼。”王子淮表情尷尬。
人王搖搖頭,拍拍王子淮的肩膀,沉聲道:“是啊,長大了,都長大了。”
這句話似在說王子淮,又彷彿另有深意。
王子淮眉心一跳,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聰明地三緘其口,什麼都沒說。
隨著群臣離宮,早朝發生的事自然瞞不住,中都城內頓時傳言四起。
有人藉機生事,汙衊罪魁禍首是西原國,言西原國自詡正義,實是發動不義之戰。流言越傳越廣,越來越離譜,其險惡用心昭然若揭。
人王臥病期間,城內傳得風風雨雨,郅玄再三被人提起,髒水潑了一盆又一盆,想澄清根本不可能。
眾人難免揣測,人王是否已對西原侯不喜?
王子淮連續數日留在宮內,只能派侍人回府送信。
稷夫人做主關閉府門,在王子淮歸來之前不許任何人外出,也不接受拜訪。府內人膽敢違令,一律予以重懲。
命令下達當日,她讓原桃搬到自己的住處,以陪伴的名義將原桃保護到羽翼之下。
“給西原侯送信,寫明城內諸事。”見原桃面有憂色,稷夫人握住她的手,道,
“一切照實說,不會有大事。”
原桃點點頭,當著稷夫人的面寫成書信,派飛騎送出。
“謝夫人護我。”原桃正色道。
無論出嫁前還是出嫁後,原桃一直在學習,不斷在成長。經歷的事情多了,於政治博弈,她逐漸能看出一二。
中都城流言紛紛,關乎郅玄的傳言,無論好壞均會蒐集整理,送到她的面前。看過整理後的內容,原桃隱約覺得流言中的大部分和東梁國脫不開干係。
“想什麼?”稷夫人捏了捏原桃的小臉,覺得她發愣的樣子十分有趣。
“夫人,我……”
不等原桃將話說完,忽有侍人來報,王宮中傳出訊息,北安國又發檄文,痛斥南幽國抓捕庶人,殺戮國人,戕害氏族,切骨之仇不共戴天,必要報仇雪恨。
“據悉北安國集兵六萬,不日將要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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