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玄 第220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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郅玄被熱得心煩,動作中不由得帶出幾分。
察覺到他的煩躁,趙顥沒有貿然開口,緩慢傾身靠近,指尖滑過郅玄的手背,輕輕描摹他的指關節。不意外,轉移開郅玄的注意力。
“君侯還是煩心?”趙顥輕笑。
郅玄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十分奇異地,心中的煩躁煙消雲散。
看一眼車外,想到之前的計劃,郅玄回身開啟一隻木箱,從中取出一卷竹簡,遞到趙顥面前。
“君請觀。”
趙顥心生好奇,當即坐正身體,展開竹簡。
“會盟?”看到竹簡開頭,趙顥不禁一怔,詫異地看向郅玄。
郅玄沒出聲,示意他繼續向下看。
料定郅玄必有深意,趙顥聚精會神,目及全部內容,神情逐漸變得嚴肅,漆黑的雙眼愈發深邃。
放下竹簡,趙顥再次看向郅玄,整個人的氣質發生變化,如一柄出鞘的利劍,鋒銳懾人,再不見半分閒適和慵懶。
人王號稱天下共主,諸侯名為國君,掌國之大權,在人王面前依舊是臣。
氏族政體下,君權臣權向來難以調和。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諸侯強則臣權弱,臣權起則君權衰。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南幽國。南幽侯大權旁落,國內政令軍令俱出卿大夫。南幽侯成為一尊會喘氣的傀儡,必要時還需背鍋。最後被逼到懸崖邊,新仇舊恨忍無可忍,謀劃幾十年,寧肯滅國也要屠盡氏族。
縱觀大大小小的諸侯國,國君和卿大夫的矛盾從不曾消失。只是不如南幽國尖銳,大多維持在一定限度內,不會太過走向極端。
郅玄統治下的西原國,君臣之間的關係顯得極其不同,堪稱獨一無二,和其他諸侯國有天壤之別。
郅玄登上君位,帶領西原氏族看到與眾不同的風景。卿大夫們開啟眼界,知曉天下之廣,數代都取之不盡。與其在朝堂爭權奪利,每日耗費心力,不如集中全力對外開拓。
地盤足夠廣,利益足夠大,還有國君作為先鋒帶著大家一起向前衝,氏族們自會目光放遠,不再盯著國內的一畝三分地。
即使有目光短淺之輩,專盯身邊的三瓜兩棗,也會被家族中的有識之士敲醒,拽著脖領子扔上轟隆隆向前的戰車。
按照國君的話講,到草原上策馬不香嗎?
只要能力足夠,圈下多少地盤全都自己說得算。試問人王分封諸侯至今,何曾有過此等好事?
切實的利益攥到手裡,在新佔的地盤內說一不二,無需和他人爭奪,好處顯而易見。
對比以往,西原氏族們無不捶胸頓足,懊惱不已。
早知草原有利可圖,狄戎也能靠著國君刷臉為奴,他們早就動手,怎會蹉跎經年,白白浪費數代北征的戰果。
在利益的驅使下,西原國君臣進入蜜月期。別國常見的矛盾不足掛齒,爭端尚未變得尖銳就消弭無形。
通常情況下,蜜月期不會永久持續,再是蜜裡調油也有結束的一天。
然而事情總有例外。
只要郅玄能繼續帶領氏族們向外開拓,獲取更多利益,君權和臣權就不會成為國內最主要的矛盾。偶爾爆發也是蘚芥之患,絕不可能動搖國家根基。
氏族們同樣不傻,知曉怎樣做對家族最為有利。在手頭利益沒有徹底消化之前,穩妥起見,基本不會朝同盟和戰友下手。
把牢西原氏族的脈,郅玄行事頗有餘裕。
接下來的路線不走歪,不出現難以應對的意外狀況,例如中都城突然腦抽,號召天下諸侯討伐西原國,國內的情況勢必越來越好。即使將來出現爭端,甚至發生氏族戰爭,靠長年累月積攢下的實力,也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