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_240(第2/2 頁)
年,誰家會破土動工敲敲打打?
今年則不同,京城裡的匠戶,尤其是木匠和石匠,忙得是腳打後腦勺。
都察院右僉都御史的房梁繪飾違制,重繪;
應天府治中的大門開的不對,重修;
大理寺右寺丞的房簷超品,敲掉;
詹事府府丞在自家院子裡發現了涼亭,這還得了,必須拆掉!
六部司務和員外郎無一例外,家中都或多或少的發現問題,排好了隊等著工匠上門。
太常寺,鴻臚寺也沒閒著,連行人司和太醫院都湊起了熱鬧。
匠戶們揹著工具整日在官員府宅進出,動不動還要加各夜班,若非每次都有油水可撈,怕是要集體罷工。
饒是如此,匠戶們湊到一起也不免抱怨,朝廷裡的官老爺可真能折騰,快過年了也不消停。
官員們也在抱怨,若不是興寧伯在朝堂上參倒了個位數以上的言官,大家需要這樣嗎?
在興寧伯面前倒下的諸多言官,不是北方戍邊就是西南支教,最好的下場也是被貶到縣衙裡當個典史,基本再無出頭之日。前禮部給事中趙緯最倒黴,剛出京就被下了黑手,不出兩日一命嗚呼,兇手至今沒有找到。
每每想到趙緯的下場,昔日同僚們不寒而慄,覺都睡不踏實。
自此,打卡下班之後,再自詡風流的才子也沒心思流連風化場所,全都回家捧起《御製大誥》,抱起太祖成法鑽研苦讀,勁頭絲毫不遜於當年寒窗備考,同天下學子共擠獨木橋。
科考落榜還能再來一次。被興寧伯參一本,挑出毛病,仕途卻會到此為止。
勤勤懇懇兢兢業業這麼多年,因為官服尺寸不對被下崗,冤不冤?
在苦讀的同時,許多官員不由得開始反省自己。
為何而讀書?
為何而做官?
金錢權勢,如花美眷?
修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
誠然,每個人都不能免俗。
但在最初,坐在儒學中,聽儒師講授論語經義,人倫綱常,自己所思所想的,最想做的,到底是什麼?
記憶已經久遠,彷彿被塵沙埋沒。
有人撥開塵土,找回了本心。有人仍是渾渾噩噩,始終想不明白。
這也同時意味著他們將作出不同的選擇。
從此,兩者將分別走上不同的道路,且越行越遠。
不過,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此時都忙著自省己身,沒空找孟清和的麻煩。便是同孟十二郎結下樑子的解縉,也在楊榮和楊士奇的勸說下暫時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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