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_356(第2/2 頁)
不過,孟清和不懼和言官幹架,卻也不想在事情未成前惹太多麻煩。同沈瑄討論之後,計劃透過,給天子的上疏卻不能走正規渠道。
留在大寧的錦衣衛再次充當起了信使,接到條子的錦衣衛指揮使楊鐸無奈的捏了捏眉心,錦衣衛除了刺探情報,擔任天子儀仗隊,還兼職城管,監理城市管道疏通工作,已是一專多能,忙得不可開交,莫非還要添上刻期一項?
為天子服務,可以通融。但活幹得多了,工資是不是也該漲一漲?至少來回的路費總要給報銷吧?
放下條子,一身大紅錦衣的楊指揮使坐在北鎮撫司大堂中,神情莫測。
路過門外的校尉和力士大氣不敢出,都以為楊指揮使又在考慮該請哪位朝中大員到詔獄住上幾天。
若說楊鐸在琢磨給天子上疏,申請加薪,百分百沒人相信。
楊指揮使會想這些?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永樂三年七月乙亥,幾騎快馬從大寧城中飛馳而出,帶著興寧伯的秘奏奔往南京。
同月乙卯,集結三百五十多艘海船,人員數量達三萬餘的大明船隊,從江蘇太倉劉家港。
船隊中攜帶有永樂帝賜給西番諸國國王的金印襲衣,還裝在有大量的瓷器,絲綢以及大明出產的貨物。除給各番邦的賞賜,多用來同當地交易,換取金銀寶石和香料。
船隊中心是兩艘寶船,正使鄭和同副使王景弘立在船首,挺拔威嚴。戰船呈現品字形護衛在寶船四周,同行的馬船,糧船和商船緊隨之後。
岸邊和海船之上,同時響起了鼓聲,寶船上立起數面大旗,十二張船帆陸續升起,從空中俯瞰,仿如鼓起鱗甲的巨獸,盤踞海上。
有了下東洋的經驗,船隊的各項安排都井井有條。衛軍,藩王代表及文武行員皆聽命行事。
值得一提的是,自見了武官排隊領錢的一幕,朝中文官也紛紛解囊,為下西洋之行做貢獻。戶部尚書夏元吉不用抱著石頭跳河,小冊子上記錄的錢鈔數量也是節節攀升。
除以上人員,另有兀良哈,韃靼和女真的隊伍陸續登船。站在船頭,見到彷彿望不見盡頭的船隊和遮天蔽日的風帆,勇士們心中的震撼簡直無法形容。
或許是震撼太過,有暈船症狀的人竟是少之又少。這讓寶船上的鄭公公和王公公無比羨慕嫉妒恨。
一樣是旱鴨子出身,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遠處海平面上,躍起了未曾見過的大魚,金色的陽光灑下,海鳥在空中翱翔。
鄭和領船隊成員向南京方向再拜,起身,昂首而立,下令。
船隊宛如一條巨龍,沿著水羅盤的指引,向遠方行去。
為首的船隻已經走遠,最後的商船才剛剛。
雲帆蔽日,海龍咆哮。
再次隨船隊出航的丁千戶,站在船首,握緊了船舷。
七年之前,他因罪謫北疆充軍。
七年之後,他因功隨大明使臣出航。
往昔,他是兵部的武庫司郎中,猶如井底之蛙,狹於方寸之地,與同僚爭權奪利。如今,他為大寧鎮守麾下千戶,戰功赫赫,揚帆海外,昔日同僚,無一敢小看於他。
一切的改變,都是從七年前開始,從他遇到還是少年,文弱得連腰刀都提不起來的興寧伯開始。
雪白的海鳥從半空滑過,海面留下一團模糊的影子,很快在波光中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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