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 第81節(第2/3 頁)
要奪城也該依禮下戰書,列陣於郊,光明正大。
鄭侯聽不進粟名的勸諫。
在他看來,粟名過於刻板,事事守禮早就不合時宜。
“名翁,她不是簡單婦人。”在晉侯一事上,鄭侯的確理虧,此時難尋藉口。他索性將矛頭指向珍夫人,冷聲道,“她在宮中殺人,豈能不抓?”
粟名未及開口,珍夫人忽然笑出聲。
眾人的視線望過去,只見她反握劍柄,笑容中滿是譏誚。
“鄭君,我殺晉國人,同你何干?”
話落,她向粟名斂身行禮,正色道:“在晉時,嘗聞粟大夫乃有德之人。今日得見,傳言果真不虛。”
無視鄭侯難堪的臉色,她逐一指向斷首的氏族,道出其為叛國之人。
“此類欲謀反,落敗後逃出肅州。君上念舊,允為扈從。不料其忘恩負義,君上屍骨未寒,竟要搶奪印章圖謀不軌。”
珍夫人沒有絲毫保留,扯掉鄭侯的臉皮摔在地上,更要狠狠踩兩腳。
“卑鄙無恥、十惡不赦的小人,何能覥顏存於世。自該梟首殉葬,贖其罪。”
一番話擲地有聲,鄭侯臉色鐵青。
珍夫人明著罵流亡氏族,何嘗不是在罵他?
粟名深深看一眼珍夫人,良久才道:“義舉。”
“名翁!”鄭侯眉心緊擰,對粟名的態度極其不滿,卻又不能拿他如何。一旦問罪於粟名,國人必定暴怒,他恐將淪為和晉侯一樣的下場。
“君上,亡羊補牢未為晚也。”粟名雙手交疊身前,目光深沉,令鄭侯想起年少時犯錯被責問的情形。
“晉侯已薨,隨扈氏族皆卒。若鹿氏女再殞,事將無可挽回。”粟名道出最深的擔憂。
“臣在上京時,見晉大夫雍檀質問天子,晉人之烈彰顯無疑。天子啞口無言,執政不得不將過錯攬到自身。”
粟名嘆息一聲,回憶當時的場景,再觀鄭國群臣,怎能不焦心勞思心力憔悴。
“天子封公子珩為侯,並有諸多賞賜。待雍檀歸國,公子珩便是名正言順的晉君。君上自以為得計,殊不知行走懸崖邊緣。獵場之事瞞不住,人多口雜,晉侯之言遲早傳出。屆時,晉氏族同心戮力,晉國定會起兵。”
粟名凝視鄭侯,語氣越來越重。
他的話如有千鈞之力,沉沉壓向鄭侯,迫使他看清現狀。
“晉國三軍之強,天下共知。晉師出有名,天子不會出面,諸侯無立場參戰,鄭孤立無援,如何抵擋虎狼一般的哀兵?晉孝公時的事,莫非君上忘了?”
一番話振聾發聵,在場氏族無不面露駭然。
鄭侯嘴巴開合數次,很想反駁粟名之言。奈何理智重回大腦,他清楚地意識到對方沒有說錯,字字句句千真萬確。
“名翁……”
鄭侯正想擺低姿態,如往昔一般請教粟名,希望對方給出良策。
話剛剛起頭,就見一名侍人從階下跑來。
侍人臉色煞白,驚慌失措,登上臺階時竟然踩空,不慎撲倒磕碰到牙齒,張嘴時流出鮮血。
“何事驚慌?”
聲音在頭頂響起,侍人匆忙起身,顧不得下巴和嘴唇劇痛,焦急道:“稟君上,晉出兵,已過涇水!”
“什麼?!”
冬日出兵,過了涇水?
鄭侯及氏族皆大驚失色。
鄭侯三兩步跨下臺階,一把抓住侍人的領口,將他拎了起來,怒聲道:“為何這時才來報?!”
侍人雙腿發軟,顫顫巍巍道:“晉軍神速,縱兵毀鄉邑,一日下城池。縣大夫被擒,主簿冒死殺出,險些死在途中。”
鄭侯丟開侍人,轉向臺階上的粟名,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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