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 第70節(第2/3 頁)
君上奏上京,公子不孝無德,不堪為一國之君。”
“君上困鄭國。”
林珩一目十行,瀏覽完全部文字,合上絹布,忽地發出一聲輕笑。
一陣冷風灌入室內,燭光搖曳,焰心發出爆響。
他的背影在屏風上拉長,短暫發生扭曲,好似猛虎現出獠牙,將要擇人而噬。
是夜,肅州城外火光通明。
方形篝火熊熊燃燒,半人高的火把繞祭臺排列。自城頭俯瞰,似一條巨龍盤踞大地,威嚴崢嶸。
木製的柵欄高過兩米,下寬上窄。囚徒被推入門內,一個挨著一個,互相擁擠在一起,連轉身的餘地都沒有。不想被踩踏,眾人只能踮起腳尖貼近柵欄,爭搶呼吸的空間。
公子長身份特殊,沒有同氏族關押在一處,而是獨自鎖進一間柵欄。
在他左側是有狐丹父子,右側則是熊熊燃燒的火把。
火光照在他臉上,幾點火星飛濺至眼角,灼燒的刺痛令他驟然驚醒。
望見奴隸牽出的戰馬,看到馬鞍下拖拽的繩索,他艱難地滾動喉結,臉色變得青白。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麻木憎恨消失無蹤,盡被無限的恐懼取代。
火光下,宗的身影由遠及近。
迥異於平日裡的裝束,他身著寬大的麻衣,腰間繫一條長帶。灰白的發披在身後,額上勒三股發繩,帶上串聯玉飾,玉上雕刻玄鳥圖案。
在他身後,數名年輕男子手捧小鼎,鼎中盛滿清水。鼎紋粗獷古樸,源於開國之初,由天子賜給初代晉侯。
“宗伯!”
公子長從地上躍起,猛撲向柵欄,雙手牢牢握緊欄杆,頭壓向縫隙,大聲道:“宗伯,林珩有罪!他不孝悖逆,召國人驅逐父君,他是晉國的罪人!”
“他是罪人!”
公子長竭力嘶吼,單手探出柵欄,手指抓向對面的宗。
僅僅數寸距離,此時卻有如天塹。
滿是髒汙的手指開合數次,用力攥緊,掌心卻空空如也,正如他的命運。
宗站在原地,寬大的袖擺被風鼓起,灰白的發遮住臉頰,也掩去他臉上的表情。
“宗伯,林珩是罪人,他是罪人!”
嘶吼變成咆哮,公子長聲音變調,形似瘋癲。
宗始終不為所動。
“君上偏寵妾庶,多行昏庸之舉,實乃偏離正道。背棄先君誓言,欲壞祖宗之法,有今日下場是咎由自取。”
“況成王敗寇,古已有之。”
宗上前一步,目光鎖定公子長,眸底浮現暗光。
“落敗就該承擔後果,慨然赴死,方為林氏子豪邁。你身負胡血,公子珩仍許你以晉室血脈受刑,已是法外開恩,莫要不知足。”
法外開恩?
不知足?
公子長怒睜雙眼,牙齒咬得咯吱作響。手指緊扣木欄,用力到指尖發白,指甲一片片翹起,流下殷紅的血。
“你胡說!”
他大聲咆哮,欲以癲狂掩飾恐懼。
見他這副模樣,宗搖了搖頭,轉身走向祭臺,再不看他一眼。
跟在宗身後的晉室成員手捧小鼎,經過柵欄時,落在公子長身上的目光頗為複雜,既有厭惡也有鄙夷,還有幸災樂禍,唯獨沒有憐憫和惋惜。
同被關押的氏族始終緘默。
包括有狐氏父子在內,沒人給予公子長半點關注。
有狐丹在戰鬥中受傷,傷口惡化,已經奄奄一息。有狐顯的狀況不遑多讓。他雙腿骨折,右小腿粉碎,被族人抬著出城,正因高熱昏迷不醒。
有狐達情況稍好,卻也是滿身狼狽,不復見往日的卓爾不群,一表人才。
父子三人關押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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