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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蹭了下,她猛地反應過來,那是暮絳雪的唇瓣。之後,她的動作略顯慌亂,手指沿著他的下頜一路落到鎖骨,摸到了弧度優美的深窩,繼續往下摸。
她太慌了,可又不知自己在慌什麼。滿腦子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最後她失了方向感,是由暮絳雪抓著她的手,才順利尋到了傷處。
長穗開始悔恨自己的自信。
暮絳雪大概是把上衣全脫了,長穗所觸之處皆是他涼薄的肌膚,讓她不由想起白玉瓷器,還有那些如水般絲滑的綢料,手感好到過分。
沒有眼睛,只憑手感摸觸,她大概能描繪想象出暮絳雪漂亮的身線,已不再是少年,而是真真正正的男人,可怎得先前她沒有這種感悟呢?
思緒發散間,她的手腕忽然被抓住了。
“怎,怎麼了?”纖細的手腕被大掌完全圈箍,長穗如驚到的小兔,豎起雙耳睜大眼睛,慌亂中帶了一絲心虛,“是我碰到你的傷口了嗎?”
她忘了掙脫。
望不見暮絳雪的神情,長穗只能聽到暮絳雪輕輕吐出一個字:“癢。”
是長穗的動作太輕,像在被毛茸茸的肉墊輕撓。
莫名其妙,長穗感覺自己的耳根在發燙。
失明前,她尚能直視暮絳雪的身體,心無旁騖為他療傷,也不知怎的,失明後反倒覺得彆扭起來。
想到暮絳雪也不是不能自己包紮傷口,她將傷藥塞到他手中,“你還是自己來吧。”
自那天起,暮絳雪以養傷為藉口,留下來陪長穗的時間多了。
因為長穗那句來之不易的“想”,他甚至將公務都搬入了觀星樓,還在樓中置了小間休憩。
想起秀琴那句奇怪的新帝,長穗趁著暮絳雪在,問出了心中疑惑,“陛下近來身體可好?”
暮絳雪正在案前翻書,聞言頓了下,回:“挺好。”
長穗更加不解,想起那天恍惚聽到的喊叫,她試探著問:“近來,王宮沒出什麼事吧?”
不希望暮絳雪對她有所隱瞞,她將自己的疑慮問出:“我那天好像聽到了宮婢的尖叫,他們在喊……平清王的叛軍攻進來了。”
嗒,是書頁閉闔的聲音。
“穗穗。”暮絳雪大概是笑了,“你該是夢魘了。”
“趙元齊已被打入死獄,無翻身之力。”
長穗半信半疑,“是嗎?”
在籠中她的精神狀態很差,一直昏昏沉沉不太清醒。可她不解,若真是夢魘,為何偏夢到趙元齊攻佔了王宮。
暮絳雪沒再開口,倚靠在桌前凝著長穗的面容,微微思索著什麼。
趕在長穗再次開口前,他悠悠出聲:“陛下近來在尋太子殿下。”
長穗的聲音停住。
她聽到暮絳雪漫不經心道:“師尊也知,陛下的身體撐不了太久,需早立新帝穩固朝局。”
如今趙元齊一黨已被抓獲,其他散黨不成氣候,唯有太子趙元凌能接住動盪不安的北涼。
得知這個訊息,長穗自然抒了口氣,但也不放心,“因為我……陛下還信任阿兄嗎?”
暮絳雪淡淡回著,“自然不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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