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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乎為她治傷換藥的醫官是男是女,更不會在乎她的身體會不會被旁人看光。
若不是察覺,每當蕭禎讓她褪衣時,守在門外的鬼麵人都會悄聲退離,長穗真要信了她的鬼話。
長穗不想知道慕厭雪此舉的用意,更不想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她只知道不能放任慕厭雪對她的恨意消退,成功在即,她必須讓他恨煞了她,事情走到如今的地步,若不能成功死在慕厭雪手中,那她先前受的苦便白費了。
“你來做什麼?”對於他的出現,是長穗的刻意為之,面上卻必須做出厭煩不耐。
她任由衣襟散著,露著肩頭和鎖骨下的大片肌膚,同時也露出了面板上結痂的鞭痕。
慕厭雪還掐著她的後頸,將人拽到身前,學著她的用詞諷刺,“我不來,你就要同你的新夫君快活?”
“不然要同你快活嗎?”並未反駁夫君二字,長穗上下打量著他,也沒從他身上看出被重傷的虛弱,只能挑刺道:“可惜我看不上你,你想同我快活,我還不願意呢。”
“為何不願?!”如此敏感的問題,明知長穗是在故意羞辱他,可他還是忍不住繼續追問。
是偏執也好,下賤也罷,慕厭雪只想求一個答案,“你寧肯求一個小小醫官也不願求我,許無數雜碎駙馬之位都不要我,長穗,我究竟差在了哪裡?”
“我究竟是哪裡不好惹你厭惡,還是做了什麼讓你不可原諒之事,為何你就是不肯給我一絲半毫的真心……”
他對她真的足夠忍讓了,為了她,他捨棄改變了太多,明知長穗對他百般愚弄,可他還是捨不得殺她,甚至此刻,若長穗肯給他一個改正的機會,他願意將一切撥回正軌。
長穗看不穿他的祈求,視而不見他傲骨的坍塌,更聽不到他被囚禁在深淵的魂靈,在嘶吼求救,渴望著一線生機。
因為,她不肯給他一絲一毫的機會。
長穗已經很少同他笑了,此時卻抬起面容,對他笑出淺淺酒窩,用惡毒又無奈的語氣刺向他,“沒有辦法呀。”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需要理由嗎?”
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可能只是遙遙望入心底的一眼;不喜一個人,同樣不需要理由,興許不需要見面,只需聽到名字,就已從心裡為他判上死刑。
“所以。”慕厭雪看著她,不放過她任何的表情變化,“在沒有遇見我時,只是聽到了慕厭雪三字,你便厭惡了我嗎?”
長穗回:“是。”
“你喜歡雪天嗎?”
記憶中那場潑天紅雪從未消散,長穗搖頭,“不喜歡。”
不喜歡雪天,同樣不喜歡他的名字。
慕厭雪好像明白了什麼,又蠢笨到好像萬般不解,他低低喃著:“不喜歡我,你卻要非我不嫁。”
不喜歡他,卻對他說出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
大概就是因為不喜歡,才會肆意玩弄的毫無負擔;大概就是因為不喜,她的這些行為也沒有原因可解。
甚至因為不喜歡,她寧可踐踏自己的身體來換取一線生機,都不肯同他說一個求字。
慕厭雪輕輕閉上眼睛。
自認算不上聰慧,只是能看穿人心醜惡,才會清醒自持。可一直以來,他從未看懂過長穗,無論他怎樣做,都看不懂她。
看不懂……便不懂罷。
或許就像長穗說的那般,愛與恨不需要理由,世間事多的是琢磨不透毫無緣由。
只是,慕厭雪不喜這種失控的感覺,只有將所有人事掌握在手中,他才會覺得自己是活著。
對於脫離掌控的東西,就該抹殺。
他該殺了長穗。
殺了她。
當慕厭雪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