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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桃被高信一把從地上拉了起來,他看向高信,此刻這位戰功赫赫的青年將軍眉頭緊蹙,卻絲毫不見意外神情。
「你知道?」
「七八日前,有紅衣指揮使策馬入京,但他入京時已被斷去一手一腳,傷得極重,至今未醒。」高信負手道,「陛下確實沒再從南郡傳信來,朝堂眾臣以為陛下稱病宮中,但我等知曉內幕之人心急如焚。」
「為何不派兵救援?」
「無陛下旨意,我等擅自調兵,是想謀反不成?」高信罵道,揚衣落座,「一群迂腐文官。」
「那你們就按兵不動?」韓桃急著喘氣道,「你們既知指揮使重傷入京,就知道陛下應是出事,又豈可墨守陳規?」
「我已派人前往南郡,一探究竟。今日壯武將軍已上朝去,想要告知眾臣內幕,即便你不來,」高信瞥他一眼,「最晚今晚,高某也會啟程。」
「今晚太晚,現在便走。」
「姓韓的,你是沒打過仗,真以為調兵遣將是件容易之事?」高信嫌棄看他,「傳個信的事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就算了,如今陛下不在,你還敢在我面前頤指氣使。」
韓桃握緊拳頭,上前一步。「高將軍,我來時已見你軍營內眾將準備完善——如今你若還要與我論私仇,大可給把大刀,叫我自刎便是,但如今你要不管君臣只論個人,我就是作斷頭鬼都要叫你不得安寧!」
「晦氣。」高信罵了一聲。
韓桃見狀就要揮拳上來。
「行了你這細胳膊細腿,」高信躲了一下,「壯武入宮』請旨』了,即便是假聖旨,但那群迂腐文臣信這些,如今指揮使已被我』偷』到軍營中,虎符也在我手,一炷香之後大軍便能出征。」
「此話當真?」韓桃詫異。
「你待陛下倒還真是真心實意,」高信抱胸,上下打量他,「我本來還以為陛下身陷險境是被你害的呢。」
高信抽了抽鼻子,說實話他看見韓桃一身狼狽地被押進來,心中也是震驚,從南郡到這裡日夜兼程也得四天四夜,這四天四夜的時間,一個文文弱弱的承恩侯竟都撐了過來,更別提這一路上多少暗關與阻擊。
那身上的血腥味一聞便知受了不少傷,如今還能與他站著說話,全憑毅力。
「你別等會兒一個放心,原地就死過去,」高信嗯了聲,淡淡道,「不然到時陛下還以為是我動的手,少不了被你連累。」
「……不會。」
「那你便先去洗個熱水澡吧,我傳喚軍醫過去為你包紮傷口。」
「成陵西北山林處,還有一個受了傷的繡使,」韓桃有些站不穩了,一把扯住他袖子,抬起頭來定定看著,「請你也派人去救她。」
高信挑了挑眉頭。「成。」
「一炷香後便出征?」
「本將軍還能騙你?」
「那便好。」韓桃得到答案,點點頭,蒼白著臉轉過身,下一刻就暈了過去。
高信一個眼疾手快,嫌棄地接住人,就叫手下親兵喚軍醫過來。
他本想直接領兵去南郡,再打探具體情況,如今知道陛下就在白水城,還知道了杜賊的算計與安排,省去不少功夫。
他又低頭看了眼昏死過去的韓桃,面容髒汙,都看不大出原本相貌了,身子輕得和一張紙一樣,這四天四夜的風竟也沒將人吹了去。
「倒也真是不容易。」
高信看了會兒,又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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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約莫十日之後,南郡白水城中,彈盡糧絕。
城頭上守著的人已經不多了,箭筒空了,滾木巨石都放得差不多,好在天氣冷了下來,大雪下得紛紛揚揚。守城的將領用水淋在城牆上,一夜之後水凝作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