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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確實在一定程度上讓韓桃淡忘了昨晚那場夢境。一刻鐘的貪歡叫他呼吸都亂了,他能感覺到趙琨有了反應,然而趙琨卻停住了。
就好像與他做這些,只是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一樣。
外頭傳來阿惹的喊聲,問韓桃醒了沒,木窗隨即被開啟了,灑進來些微光。
「你快去洗漱,婆婆的藥要熬好了。」阿惹趴在窗前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臉怎麼這麼紅,不會又發燒了吧。」
韓桃轉過頭去。「……沒。」
「今天早上跟我們一起吃麵餅哦,婆婆親手蒸的,可好吃了。」阿惹托腮望著,「婆婆早上熬了兩鍋藥,還要蒸麵餅,可辛苦了。」
「兩鍋藥?」
「是啊,可能是想把你中午那份也一起熬掉吧。」
外頭的晨鐘已經響起,這幾日韓桃總有一種錯覺,好像他們已經從富麗堂皇的宮殿中逃離,如今如同尋常山野人家一般,粗茶淡飯,躬耕隴畝。
供奉巫神的香火氣就會淡淡彌散在後院。他學著阿惹的樣子嚼爛枝條,蹲在地上吐出洗漱的水,看見趙琨拿了塊麵餅出來。
「你要去忙了嗎?」
「嗯,」趙琨走下臺階,「今晚會回來得比較晚,你不用等我,早點睡。」
「好。」
「聽說這裡窯雞一絕,回來給你帶。」趙琨快步走過,順手摸了摸蹲著的韓桃腦袋,隨即沿著小門出去了。
韓桃微微縮了縮頭,站起身來疑惑望著,不知為何從趙琨身上聞到了淡淡的藥味。他想到阿惹說的兩鍋藥,眼皮忽然跳了下。
「小子,去,」老巫醫拄著柺杖慢慢走過來,打斷韓桃思緒,「吃完麵餅,去灶房把藥喝了,別耽誤時辰。」
韓桃一愣,隨即微微頷首,轉身進屋了。
·
而巫神廟外,街頭開了早市,道上一片熙熙攘攘。
馬蹄踏過街道,趙琨駕馬看向道兩旁,這座城池原本連結多條要道,是一座要塞,因此也算得上富庶,然而他入南郡之後,所見的卻多是民生凋敝之象。
作為人頭稅,北齊法令規定北齊百姓每人每年需繳納一算,也就是一百二十錢,但據繡使查探,南郡官員號稱鼓勵百姓種田,商人每年需多再繳納一算,未滿十四歲的兒童也要交口錢。
如此一來賦稅就重了很多,所以即便是趙琨下令輕徭薄賦,南郡情勢也依舊不好。
這一切居然都瞞過了趙琨的訊息網,無聲無息地發展了兩年,可見不只是南郡的地方官員,都城中也有人在結黨營私。
「稟陛下,太守府這裡已經換成了忠武將軍的人馬,」府內,繡使單膝跪地,「陛下……他們當真膽敢舉起反旗進攻嗎?」
「南郡這邊雖然已是國中之國,但杜蘭令所圖絕不可能區區一個南郡。」趙琨垂眸淡淡道,「他原本想借刺殺之事,將寡人嚇回都城,而後徐徐圖之,如今知道寡人在此,又無機會刺殺,為免功敗垂成就只有造反這一條路可走。」
若他是杜蘭令,此刻身在都城,收到南郡訊息之後就會第一時間聯合都城與他結黨營私之人,再傳信東魏,打出清君側或是討伐暴君的名號。
又或者乾脆將他打作反賊,反正世人以為的君王仍坐鎮宮中,屆時只需說南郡有人假冒臨安王的名號,調取南郡兵力也不足為奇。
「可那群官員並非是愚頑之人,賦稅之事他們能從中獲利,才會參與其中,舉事一旦兵敗可是滅九族的重罪……」繡使瞳孔微縮。
「那就要看杜蘭令手中,有什麼是比他們九族更重要的東西了。」趙琨起身來,漫不經心地撥動過手間扳指,望向外頭有些陰沉的天,他要速戰速決。「傳令忠武,佈防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