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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寡人為你殉葬嗎?」趙琨湊近了問他。
韓桃聞到那股子清甜的桃香味,知道趙琨離他離得很近。他垂下頭,輕輕回答道:「不想。」
「那你就給寡人平平安安的,長命百歲。」
桃核被扔到了車窗外,韓桃腦袋微微一動,欲言又止。馬車還在顛晃前進著,前進著去尋找他的生路,但他最終還是害怕,怕到想要止步不前。
馬蹄達達,好像有手指摸上了他矇眼的髮帶,一點點順著鼻樑往下摩挲著,他閉緊眼,任那手指停在他唇瓣處試探,感覺到那指腹上沾著桃子汁水,還有幾分清甜。
隨即那手又放下了,不知趙琨現在離他有多遠。
「韓桃,我們就求這一路風雨同行,」趙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微微有些沙啞,「至於這路的盡頭是什麼,我們等走到了再說。」
「……好。」
他遲疑頷首,只感覺趙琨身子壓了過來,卻不是來抱他,而是低下頭去聽他的心跳,趙琨俯身擠入他懷中,雙手環住了他腰,就好像此刻需要安全感的不是他,而是趙琨。
車軲轆吱呀轉著,外邊日頭當空,離南郡也越發近起來。他伸手笨拙地摸上趙琨的鬢髮與後背,低頭將人整個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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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日暮西山的時候,馬車才停下來。
荒山野嶺之所,暗衛們只能撿了些柴,升起篝火,幾個繡使帶了野雞與河魚回來,拔毛刮鱗的,再用削了皮的樹枝串起炙烤。
韓桃坐在石頭邊,隱約聞到鹽巴混著烤肉的香氣,手腕上傳來細小的刺痛感,是陸得生收回銀針來。
「二叔,這附近是沒有人煙了嗎?」他微微別過頭。
「翻過山頭,倒是有個鎮子,只是已經荒蕪了,」陸得生一邊收拾藥瓶,一邊給韓桃講周圍的環境,「這裡比較靠近魏國邊境,小仗連綿不斷的,只剩下流民了。」
「流民?」
「是啊。」
韓桃聞言,輕輕嘆了口氣。
他站起身來,聽見趙琨在和繡使聊些什麼,應該是聊軍務和都城裡的事,邊境眾城滿目瘡痍,恐怕趙琨也不願意見到此等景象。
天色漸漸暗下來,只有篝火亮著,韓桃的眼睛好多了,勉勉強強能看到一絲光亮,他有些想出小恭,不想再被趙琨抱著把尿一次,於是和陸得生說了一聲之後就摸索著樹幹,往林子稍遠地方走去。
過了會兒他出完恭,林子裡逐漸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韓桃一愣,一下攀緊了樹幹,他扭頭望向那微微有光亮的地方,轉身又摸索著快步往篝火處走去,悉悉索索的聲音漸漸近了,韓桃越發急起來,連著步子有些跌撞,要出口喊暗衛來。
猛然一下,他還未來得及出聲就被一隻強有力的手壓到樹下桎梏住,那隻手掌捂住了他的嘴,連著身子一下壓近。
昏暗裡韓桃身子狠狠一顫,就要發出聲。
「噓。」是趙琨的聲音。
韓桃這才有些放鬆下來,他的臉都白了,心臟還在猛烈地跳動著。
周圍都是悉悉索索的聲音,大概是很多人的腳步聲交錯著,韓桃看不見,不安地抓住了趙琨的衣袖,沒過多久,不遠處就傳來繡使的聲音。
「公子,人抓到了。」
「帶上來。」趙琨鬆開捂他嘴的手。
「好像是這裡的匪寇,不是杜蘭令的人,」繡使壓著十幾人上來,都是衣衫襤褸,身子精瘦,手裡拿著鐵鍬或鈍刀,只是韓桃看不見這些。「大概是看我們人多還有馬車,以為能搶些錢財。」
趙琨聞言,沉下眼來。
「大人,饒命啊大人——」那些人哪見過這陣仗,都跪下來不停地磕頭,「我們實在是又餓又冷,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