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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是由御史捅出來的,奏疏直接彈劾到了御前,淑妃也便是那位從不曾在意過他的母妃,忽的將這事鬧大,連著幾晚不準老皇帝踏入她的寢宮,只因這位美姬與她面目有幾分相似。
老皇帝因此震怒,治了韓武儀一個不敬庶母之罪。
過後韓武儀被禁足在了府上,可是太子韓武禮卻親自找到韓桃。
偏殿的牆壁外爬掛著密密麻麻的錦屏藤,韓武禮的身邊還跟著那個怯弱的四皇子。簷角處滑落幾滴雨水,落在破碗中叮叮噹噹。
韓武禮踢翻了那隻碗,環顧了殿中擺設後,慢條斯理地用帕子擦了推門的手。
「知道你住得不好,但還沒來看過。原來你住在這種地方。」
韓桃垂眸靜靜站在書桌邊,袖中的手裡藏著半片碎瓷片。
「怎麼,還看書?」韓武禮翻了翻書桌上的經史子集,發現都是上書房幾個皇子弄壞了不要的書,想來是被韓桃撿了來。他眼中帶著戲謔,高高在上。「我早告誡過武儀,不要收下那名美姬,像你這樣的人他真想嘗嘗滋味,大可趁月黑風高將你要了,可他不聽。」
韓武禮走近了,伸手要來摸韓桃的臉。
韓桃往旁邊一躲,眼睫淡淡垂下。
「嘖。」韓武禮打量了眼他,又一把攥著他頭髮狠狠拽來,「孤對你,倒是沒有興趣,可是孤一想到你那狐媚性子偏作清高的母妃,心中就是作嘔。」
淑妃一入後宮,皇后失寵十餘載,除去初一十五,坤寧宮就與冷宮無異,也難怪韓武禮恨淑妃。
頭髮扯得生痛,韓桃攥緊手中瓷片,不出一點聲。
韓武禮見狀更是看他不順眼,扯著他的腦袋就往書桌的桌角處狠狠撞去,「砰」的一聲,這聲嚇得後邊的四皇子身子都一縮,韓桃額角的血就濺出來,濺在桌前的舊書上。
韓武禮見狀又抓著他撞了幾下,眼中流露出興奮來。
「不如孤給你個機會,你像小四一樣,跪下來求孤做你的靠山,」韓武禮低頭問他,「以後做孤的馬凳,也好過在此吃糠咽菜。」
血一滴滴往下淌,糊了韓桃的眼。
「做你的馬凳?」韓桃聲音很輕,眨了下眼睫,血又順著眼睫往下淌。
韓武禮饒有興致地看著。「是。」
宮中沒有靠山,就是死路一條,韓武禮打定主意韓桃不敢拒絕。
長久的寂靜,靜到只能聽見血往下滴的聲音,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血色更是遮住了韓桃的眼神與面上的神情。韓武禮攥韓桃的手微微鬆懈,自以為目的就能達成。
然而不過一瞬間,韓桃手中的碎瓷片狠狠朝韓武禮的眼睛劃去。
「做夢。」
「噗嗤」一聲,是韓武禮捂著眼睛發出尖叫來,四皇子和太監當即沖了上來,四圍亂成一鍋粥。
「皇兄皇兄,好多血……」
「叫御醫!」
「抓住他!」韓武禮卻不管不顧地大叫道,「快給孤抓住他——」
「滾開!」韓桃一把搶走韓武禮腰間的出宮令牌,用額頭撞開衝上來的太監們,在一片血色中往外跑去,他感覺有無數隻手抓向他,來不及拔刀的刀鞘狠狠砸向他的背。
「砰」一聲,韓桃一個趔趄往前倒,又手腳並用地爬起來拼命往外跑去。
他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
韓桃一路甩開來追的人,繞過小徑跑到了御花園。御花園美景甚多,多的是名貴花草,可韓桃認不出什麼品種的牡丹名貴,不知道御花園中的名菊有幾種,他只知道艾葉和仙鶴草可以止血,嚼爛了能敷在傷口上。
他一直在御花園裡藏到天快黑下來,宮門要落鎖的時候,才偷了一套小黃門的服侍,借著韓武禮的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