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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桃別過頭,沉默地看向床榻的角落。
他是不是該慶幸趙琨沒有將他千刀萬剮的意思,反倒是還帶著幾分舊情,才會在言語上夾槍帶棒。歷史上亡國皇室,大都被軟禁或者處死,或是封個無實權的官職以顯帝王仁德,如今趙琨大費周章叫人一路將他送來,又是要做什麼。
床榻上,韓桃躺在角落,任趙琨坐在一旁打量著,心底倒覺著有些荒誕,他們倆如今關係截然不同了,竟然還是如同過去般一坐一躺,在同一張床上。
區別在於從前趙琨坐在他床上是為了講笑話逗他笑,如今卻是為了嘲諷他。
他正發著神,趙琨又伸手來,指腹摩挲過他面頰,帶著幾分舊情人眷戀的味道。
「你這水月觀音的相貌,也不輸女子了。」
韓桃身子微微一震,抬起眼來。
「寡人倒是可以給你一個再利用寡人的機會……如今是在齊國的宮中,你若能討好寡人,寡人就封你個男妃,如何?」趙琨笑笑,只是眸光充斥著諷刺意味,「以男子之身得封妃位,你也算是齊國第一人了。」
韓桃緩緩攥緊指尖,「你羞辱我。」
「不願意?」
「……自古君王斷袖,史官筆下多無好話,」韓桃喉結一動,緩緩開口道,「前朝武德帝與秦王行分桃之事,受詬病至今,陛下最好三思而行。」
「這話自有言官勸諫。」
「趙琨,你——」
「寡人收到的訊息,南燕國度淪陷,你那位同母異父的妹妹所嫁的安亭侯——被寡人的兵給亂刀砍死了,」趙琨慢慢說道,語氣像是尋常家話平靜,指尖仍然停留在他臉上,「可憐你八皇妹,年紀輕輕就守了寡。」
韓桃的手指微微蜷緊。
「古來將亡國公主收入後宮的作為,也是常事。」
「趙琨,她是我妹妹。」韓桃一下想要撐手起來。
「寡人知道,她是你妹妹,」趙琨又摁住他,低下頭來,眸光深沉,「可寡人如今心緒不佳的時候,就喜歡掠些美人入宮——要不然,你那些個草包皇兄閹了做太監也是極好的。」
面龐湊得極近,近到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韓桃一拳就要揮過來,被趙琨輕而易舉地捉住了,隨即像是嫌他手冷,趙琨自然而然地用掌心將他手捂了起來。
「你瞧,寡人今日與你說了這麼多話,唯獨這句能叫你有點反應。」
韓桃胸膛劇烈起伏。「你拿她威脅我?」
「何談威脅。」
韓桃又想別過頭去,隨即被人捏了下頷,要明白地給個答案。趙琨每次都是如此,明明能強迫他做任何事,卻偏偏要先問他一句,得到他的拒絕了再來強迫,且每次都樂此不疲。
他對上趙琨淺色的瞳孔,那雙眸中儘是淡漠之色,彷彿是要驗證世人口中的暴君並非虛言,趙琨真的變了,變得有些執拗又瘋狂。
「你既然能以色侍人,」趙琨舔了舔唇角,「為何就不能侍寡人?」
手腕用勁強勢地收緊了腰,韓桃一頓,呼吸有些急促,趙琨逼得他不得不正視著,目光毫無逃避可能。
趙琨要的有且只有一個答案,五年前的每一筆帳這位暴君都記得清清楚楚,如今就要討回第一筆來,而韓桃如今身為階下囚,沒有拒絕餘地。
風吹幔子動,床榻上兩人貼近著盡顯旖旎。身上人冷聲問著答應與否,腰腹相貼,手攥腕間,帶著斑駁刺痛。
長發散在被褥上,韓桃有些倔強地閉上眼,最終低低頷首算作應允。
「七皇子殿下,」趙琨輕佻地摸上他下唇,「你該知道如何討寡人的歡心。」
趙琨最終好心情地站起身,負手往外走去朗聲道:
「來人,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