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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武禮下令,你就心甘情願地去南風館那種醃臢地方,」趙琨一步步走近他,一字一句道,「你說你寫信尋我,為什麼赫連異去了,你卻不跟著他離開?」
「韓桃,你如今在我面前又哭什麼!當初不是你自己選的路嗎!」
「趙琨——」韓桃試圖平復住自己的情緒,他搖搖頭嗓音很沙啞,垂下頭卻又控制不住,攥緊手指,連著肩膀都在輕輕顫動。
「我不是故意的,赫連異那時候被發現了,韓武禮以兩國邦交威脅,我不能因為我一個人的緣故挑起戰亂。」
他看向盛怒的趙琨,無助地搖了搖頭。「但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待在那種地方。」
堂堂七皇子殿下,如何會願意受著鞭撻,被迫學習紅倌的技巧,在南風館那半年如同韓桃的噩夢,成了心底的一處幽暗。
趙琨只當是韓桃在南風館接了半年的客,只單想到這一點,他的骨髓彷彿都要寸寸開裂,恨不得將韓武禮手撕了去。
「他怎麼敢如此羞辱於你,」趙琨的話中散發著冷意,「你當年既背叛寡人,早早投入他的懷抱,就是這一點,他也該對你好才是!」
「趙琨!」韓桃卻嘶啞著嗓音,「他不會對我好的。」
以橋正裡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不會樂意見我逍遙。」韓桃也不想再當著趙琨的面撕扯自己傷口。「你知他秉性,我只求你……能夠信我。」
韓桃有多厭惡南風館裡所經受的一切,就有多不願意在趙琨面前提及,如同在皓皓明月面前顯露自己的汙穢。
袖子被一把甩開,趙琨攥住他的手。韓桃抬起頭來,四目相對間,眼睫還沾著淚,無助地看著他。
「趙琨,陛下——」
「寡人不問了,」趙琨的眼神已經布滿陰鷙,「南風館的一切,寡人都不會再問。」
聲音漸漸沉下,韓桃紅著眼,一點點伸手來想要抱住趙琨,趙琨也任他抱著。他逐漸卸了身子力,埋在趙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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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是南燕的七皇子,是當年憑著趙琨所教一切,逐漸受老皇帝重用的七殿下。
當初韓桃第一次步入朝堂時的風姿叫眾臣驚嘆,他一身朱紅官服被趙琨親手畫下,坊間臨摹的畫冊因此被搶買一空。
和親之事後,是趙琨教他逐步登上無限風光之位,此後他奉老皇帝命賑災,隨太子祭祀,入朝堂六部不論做何事都無一點失誤。
母妃像是因此對他多看了幾眼,連著老皇帝都開始重用他,想要將他培養成太子的左膀右臂,待百年之後替韓武禮打理朝堂。
因此他入朝出宮,見他之人無不行禮稱呼一句七殿下,他清冷站在高處,就有無數逢迎之人對他溜須拍馬。
趙琨曾笑著問他,是不是他如今是高高在上的殿下,就不要這個小小的質子了。
他說:「不會。」
可是趙琨最終與他決裂離開了,淑妃病逝,老皇帝重病隨之而去,他最愛的妹妹下嫁給了一個賭徒,而韓武禮一朝登基掌權,他從萬人敬仰的皇子,流落入南風館中。
他從來沒對趙琨說什麼,沒像他提起這些年的事情,就是趙琨多次逼問,就是空青幾次試探,韓桃總是沉默相待。
他心頭有著經年累月留下的傷疤,不怪趙琨也不怪命數,怪只怪他降生在不該降生的地方,擔了不該擔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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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了,」趙琨最終隱去眼底隱晦,「南燕既亡,你便是寡人宮中的承恩侯,過往一切如何,寡人不容你再去回想。」
韓桃抬起眼來,眼睫還沾著淚。
「可以,像你還在南燕的時候一樣,」韓桃抬著眼半猶豫,看出趙琨那片刻的心軟,他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