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酒入金樽妾微絳,花開滿園奴侍芳(第3/7 頁)
色,這些皆令人心生厭煩。至於太監宮女們,更是盡顯奴才的嘴臉,起初自己還能夠以禮相待,和善處之,時間久了亦只當他們是普通的下人罷了。反而不如園中的鳳、卿、釵、雲等女子,雖說她們與自己身份有別,卻各自擁有獨特的性格與氣質。只是園子裡的女子雖好,與她們相處交往雖能帶來歡樂,卻因身份地位的差異,終究無人能夠與自己真正地敞開心扉,暢抒內心的真情實感。心中這般快意之事,竟然找不到一個合適之人可以傾訴分享。這與女子們的相處,就如同穿著華麗的錦衣在夜間行走,無人得見,難以盡興。唯有王府裡的侍女小月,可與她言說知心話語。便是與女子們相處過後,回到王府之中亦常常會與她分享其中的點滴。如今想來,心中懊悔不已,後悔當初不該將她留在王府,理應帶她一同前來。此刻泛舟湖上,若是能夠將她擁入懷中,輕輕撫摸她的秀髮,向她傾訴前幾日與寶釵相處時的歡樂趣事,小月她向來善解人意,定會靜靜地聆聽陪伴,如此與她分享,該是多麼暢快愜意之事啊。
正自遐想之際,扁舟已然行至湖心之處,只見湖中有一座小島,島上建有一方四方的湖心亭。此亭乃是以紫衫木精心砌就而成,並未施加華麗的漆飾,僅僅保留了木材原本烏黑的本色,經天然雕琢之後,更顯古樸雅緻。亭子孤立於湖中,沐浴著湖中的水氣,彷彿在吞吐著天邊的霞霓,遠遠望去,若隱若現,似真似幻,仰賴著天空灑下的天光,俯憑著岸邊的礁石,清晨潤澤於晨露之下,夜晚採集那月華之光,頗具一番獨特的雅趣韻味。弘晝見此情景,心中更生遺憾之感。心想這島上的小亭,如此風雅宜人,若是當初能夠攜小月一同前來,在這亭中互訴衷腸,該是多麼美妙的事情啊。即便小月因忙於打理王府內務而無法前來,適才自己亦應該帶上可卿一同出遊,在這湖中亭內,有佳人相伴在側,方才不辜負這般美景良辰。
然此刻折返亦罷。環顧舟上四個宮女,雖有幾分姿色,往昔或可令人矚目,然如今與可卿相較,恰似繁星之於皓月,皆為尋常之色,弘晝此刻亦無興致與她們親近。遂離舟登岸,步入湖心亭觀景。未及細看湖光水色,便見亭內有一方石案,四張石凳。案上竟有一鎮紙壓著一方絹帕,拿起細觀,雪白絹帕上有一首工楷小令,筆跡娟秀細膩,藏鋒玉潤,定是女子手筆。弘晝細細品讀,心中不禁一動,竟是情致深婉之詞:
玉樓春
曉窗寂寂春情稠,盡把芳心深意訴,低眉斂翠不勝春,嬌囀櫻唇紅半吐。
匆匆已到歡娛處,輕嗔汨汨連夜雨。枕汗衾熱不成眠,更盡燈殘天未曙。
弘晝見狀,心中暗自思忖,此等詞句情感細膩、表意幽微,絕非園中那些未經世事的少女所能創作,定是已為人妻或已與自己有過較深交集的女子所為。論及文采,鳳姐、平兒或瑞珠等丫鬟恐難有此功力。論性情,寶釵端莊、湘雲爽朗,亦不似會留下這般詞句。唯有可卿較為可疑。只是這絹帕墨跡,看似不過一兩日,自己昨夜宿於天香樓,若為可卿所作,又怎會遺落於此?若為他人…… 心中一一細數園中女子,竟猜不出是何人。無論是誰,留此等詞作於此處,未免太過疏忽大意。
弘晝見隨侍宮女皆非可託付之人。思索片刻,命隨從宮女取出筆墨,於那方絹帕上留了幾行字。本欲蓋上隨身所帶 “和鄉居士” 小印,摸索一番方覺忘於天香樓或顧恩殿,遂罷。又仔細端詳那娟秀筆跡幾眼。側身對宮女道:“罷了,回去吧。”
回至湖之西岸,宮女問道:“主子是迴天香樓麼?”
弘晝思索片刻道:“去枕霞居吧…… 不…… 嗯…… 來啊…… 我們去顧恩殿正殿,你…… 去一趟綴錦樓,你…… 去一趟天香樓,叫兩位妃子通知園子中所有人,今晚,本王要在顧恩殿開盛宴,進園子許久了,尚未邀齊本王的所有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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