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究竟有多長(四)(第1/3 頁)
當我回頭看時,母親扶著堂屋的大門牆邊的一側,稍弓著腰,滿頭的白髮隨風飄飛,消瘦的臉龐上,深陷著有些呆滯的眼睛。正凝視著我離去的身影。
我強忍住盈滿在眼中的淚,扭頭走下了殘破的門道臺階。轉身又向塘壩埂走去……
前兩年回老家看母親,她呆滯的目光,皺巴的面板,銀白凌亂的頭髮。
母親總數落我:“總回老家幹啥事?你孩子帶好了嗎?錢掙的夠花不?……”
父親生日給她帶衣服,她卻說:“活不了幾年了,做那麼多衣服也穿不完……”
我總認為太囉嗦了,不做聲,把衛生做一下。我勸母親——
“年輕時那麼幹淨,怎麼現在自己搞得這麼亂糟糟的,到處隨便扔日用品?也把自己弄得利索些……”
“已經活不了多長時間了,也不想動一下手了……”母親回答著。
再回去,母親說:“怎麼總往回跑,縣城裡住著沒事幹麼?”
殊不知,母親見一次少一次,我也只能隱忍著她的嘮叨。
近年生意不景氣,總在虧本欠錢,已欠了不少債務,而給父母親的錢也少了許多。孩子就讀大學後,我也外出務工了。
臨行前,路費是借的。回去看了母親,留了兩百元給母親買零食吃……
“兒無能、父母苦”!我心中很自責地坐上了開往縣城的私人運營車。
不曾想,這一別,竟然是我與母親這一生中、最後一次的離別……
回憶寫到這裡,已是午夜時分,我真想痛哭一場,但“男兒有淚不輕彈”……
我想起了小時候,牽著我的手,送我上學,送我打工,一次次的離別……
母親在我的腦際中,那時是天下最美麗、最莊重、最威嚴的。如廟宇中的觀音像般慈祥、謙和,也如西方神話中的女神般尊耀。
我看著如今病魔纏身而又蒼老的母親,輕握了她那裂糙的手,強忍著淚走出了家門,心裡酸酸的。
端午節的時候,我手機在公交車上被人“借”掏走了,用的是老家卡,只能回居住地補卡。那時還在工廠上班,只請了兩天假,早上八點半下了火車,在縣城補辦了手機卡,又恢復許多丟失的資料與消費零用錢。佔用時間久了,已到了中午十一點。由於下午三點的回程票時間緊,沒能回去看望。叫熟人給父母捎去了我從五芳齋買回的特產——嘉興粽子。
後來聽小星傳話,父母親說很好吃。但這次國慶節與小星一起回來,也是我最後一次買東西給母親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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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星是族內的小兄弟,2008年春天,在“回鄉創業”的浪潮之下,他放棄了在杭年薪十萬的工資,與我一樣回鄉創業。與同村的小二黑開辦了一家野豬養殖廠。
世上最難的莫過於創業之路。不論成功與否,首先是墊資。作為農民務工出身的,能掙上大錢的青壯年,在新縣也是百裡挑一。更何況我們創業,是沒有多少資本的,只是憑一份火熱的情懷,一份對家鄉的熱戀,一份對父母養老、子女上學所擔當的責任而回鄉。
自己沒有管理、養殖經驗,摸著石頭過河,按照政府畜牲局出臺的管控方針而開建。當種豬買到時,在鄉里畜牧醫生指導之下,一邊學習一邊養殖,當地人所說的“現學現賣”。
第三年春季的時侯,養殖廠出現了資金嚴重短缺,我把手中僅有的兩萬元流動資金,其中一萬六千元,無利息借其挪用了一年多,並且連欠條都沒讓其簽寫。直到第二年春節前,我生意不景氣,因交房款,才向其提前說明,到了賣豬出欄時才還了回來。
直至2012年,豬場發展成為淮南豬生產養殖基地。直至2018年冬,豬廠也開始出現了虧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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