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生活都不易(二)(第1/6 頁)
122
新建的熊氏祠堂,在曾經作為學校的河邊。當我們祭祖完準備去吃午飯時,河邊程忠正在全神貫注地釣魚。
老忠也曾是生產隊長,因經常釣魚延誤農業生產,被公社的書記下鄉到大隊檢查工作時發現了,直接罷免了他的職務。
十一屆三中全會後,農村土地承包到戶,老忠的垂釣時間就更多了,只要符合魚兒覓食的天氣,都能看到老忠釣魚的影子。
那時老忠使用的釣具很簡單,澗溪邊挖掘得無明指般粗細的山竹,一根六米長的魚絲,用高粱梢杆剝皮做成的浮漂,一隻鏽花針粗細的魚鉤,房前屋後石頭下翻淘的蚯蚓或茅坑中的蛆蟲做的誘餌,就可以去白露河中或池塘或水庫岸邊進行垂釣了。
老忠釣魚有三不釣,私人池塘不釣,三里地之外不釣,清晨時不釣。在私人開挖的池塘垂釣,免得主人不情願聽哆嗦的言語或吆喝。三里地之外釣魚,有時忘了時間,吃飯時間老忠的妻子吆喝聲聽不到。清晨時老忠要做農活。家裡重體力活全靠老忠一個人幹,老忠釣魚的時間,就只能選擇在上午十點鐘之後。
為了節省時間與更換魚鉤帶來的麻煩, 老忠一次做了五根釣魚竿,釣不同的水域,不一樣的魚類就用不一樣的釣魚鉤與釣魚絲或釣魚竿。
老忠最善長釣“急水魚”,用彈性好一點的山竹魚竿,長度約兩米六左右,在幹農活歇腳的間隙中,便從田間地頭抽起攜帶的釣具,便在白露河邊準備垂釣。
魚絲是緩纏在竿身的,從竿底取開勾著的魚鉤、左手拽著,右手順摯旋轉,便開啟了。在河灘邊的石頭下翻幾下,捉了大小適當的蚯蚓作餌,就開始拋鉤垂釣了。
釣急水魚是在河水流比較湍急的地段,河水較淺,浮漂與釣鉤的距離比較近,大約在十六厘米左右,浮漂順水勢而走,一般三秒至十幾秒拋一次釣竿,彈性的竿與微微抖動的手,讓釣餌在水中形成如生物在遊走,讓敏銳覓食的魚兒輕易地發覺,只要吞懸釣餌,竿頭便會迅速彎曲,手只要抖顫一下急速提起,魚兒便被鉤住。只消十幾分鍾,老忠便釣起二三十條的河道魚(每條重量約二十至五十克),便可以做一道香噴噴的下酒菜了。
釣急水魚講究的是手法,眼力與時間的拿捏,要一氣呵成,魚兒才不置於溜鉤。等我少年時學習時,才知道比老忠“笨″了許多。
記憶中的老忠,是在童年放學後,在白露河邊幫家裡放牧耕牛時開始認識的,那時他赤著腳,站在村口的白露河中,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河面,在夕陽西下、晚霞漫天中左手抖動著、抽甩著釣竿,全神貫注地目瞅著河面。而他的身後,跟著一群天真純樸的頑童。
少時最羨慕老忠妻子,用竹篩與竹箥箕在晴好的日子曬著老忠釣回來的魚,在金燦燦的陽光之下放射著刺目的銀光閃著七彩的芒。
一九八五年的中秋之後,父母親著手忙碾稻穀,那時不是用機器,而是用牛拉著石碾滾動排擠,在重力、壓力、拉力的作用下,稻穀與稻草分離之後,開始清理稻穀中的碎草片與塵埃,父親便請了老忠幫忙順風揚稻穀。忙完後將至傍晚,老忠建議帶我去釣魚,為晚飯多準備一份新鮮的下酒菜。
老忠取來了魚竿,又在村口的路邊翻了幾條蚯蚓用玻璃罐頭瓶裝著,在村前的小河邊老忠便抽甩起魚竿。半個鍾多些時間,釣起了兩碗河道魚,並意外地釣了條兩斤多的鯉魚。老忠高興得手足舞蹈,並哼起了兩句民歌——“八月桂花遍地開……”
再三懇求下,老忠開始教我釣魚,那也是我第一次正式學習垂釣,才知道也是一項不那麼容易掌握的技巧。老忠特愛惜他的“寶貝”魚竿,生怕我把那根山竹折斷了,一定按他說的方法演示,抽甩了兩下就收回去了。
晚飯前炒菜時魚是老忠燒做的,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