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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時候打感情牌,不覺得有點太晚了嗎?」武山河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的話,哂笑道,「或許本幫主會往你身上多澆點油,讓你死得痛快點。」
「幫主……」
武山河負手轉身,將他交給手下人。
陸三咬牙被吊起,鐵鏈沉沉縛在身上,八個船戶手執火把,火光躥動著臨近,他思緒如泅水之徒混亂難言,聽見耳邊照例宣讀著幫規,最後說著扒灰盜攏,以此警戒。
「燒!」
武山河說到做到,柴火稻草堆在腳下,生油潑澆在陸三身上,把上火光跳動得更加猛烈,陸三幾乎聞到了自己皮肉燒焦的氣息。
袁種,你若再不來,這世上可就再無陸元溫了。
他闔眼心臟快速搏動著,感受到身前火把散發著的炙熱,拳頭攥緊間,船戶就要落下火把。武山河沉沉看著,閉口不言。
倏然,遠處小船上有人飛葉而出,腳踩水面疾步而來。
「慢著!」
阮少遊飛扇轉來,逼得船戶直直後退,他手拽船板飛身上船,揚手收扇間看向陸三。葉歸德撐篙而起,緊隨其後。
「何人膽敢擾亂漕幫行罰!」
「在下乃同仁鏢局少掌櫃,」阮少游上前一步,對上陸三當真是一身狼狽,他扭頭看向武山河,「此人不可殺。」
船上頓時一片譁然,幾個旗主連帶人來圍住他們。武山河眯起眼睛看著,遠處,幾艘小船漸漸臨近,官府的人急急趕到渡口,大喊著讓漕船趕緊靠岸。
他明白過來,涼薄地揚起唇角,「看來,你倒是早有準備。」
「此人乃是朝廷左相之子陸元溫,並非你漕幫裡的陸三,如今官府帶人在岸邊,你若執意動用私刑,誰也保不了你!」
「自古強龍難壓地頭蛇,你說他是陸元溫,你又有何證據?」武山河走到陸三面前,抬手狠狠掌摑,扯住領子流露殺意,「我打的是幫裡犯事的陸三,和你要找的陸元溫又有什麼關係?」
陸三被打偏過臉去,吐出血沫。
這話是對阮少遊說,可武山河的眼卻緊緊盯著陸三。說什麼我死以後你一定要多加防備,果然到底不過是他打的一張感情牌。他早有後手。
小船漸漸靠近漕船,武山河掏出匕首就要一刀紮下,船下忽然傳來熟悉聲音。
「大哥!」
他握著匕首一怔,轉過頭去。
船板處,嵇宜安拽著繩攀爬上來,對不住他恐高,難以用輕功飛上。他站到甲板前,抬手讓那幾個圍著阮少遊的旗主退下,「好久不見,大哥。」
阮少遊:……??
武山河怔愣看他,那眼神裡本來還藏著幾分兇狠,只是在看到他的那刻一下壓淡,而後他忽然大笑起來,「二弟!同仁鏢局的少掌櫃,我早該想到的,你也該來了!」
「大哥,陸三是朝廷要保之人,你莫殺他。」身後,鏢局裡的眾遊俠都來了,旗主們看著武山河也沒有要攔的意思,偌大的甲板一下顯得擁擠起來。嵇宜安拱手,「看在我們倆的交情上。」
「我們倆的交情?」武山河忽然複述了一遍。「五年不見,剛重逢就和我討交情,陸三是你什麼人?」
嵇宜安一愣,阮少遊忽然就搭上嵇宜安肩,開口道:「我們同仁鏢局背靠常遠侯,嵇宜安是我鏢局裡的人,與暗哨自然算是同袍。」
「少爺說的是。」嵇宜安點點頭。
阮少遊刻意咬重我們二字,武山河面色驟然一沉。然而對上嵇宜安看他誠懇的目光,許久,他握緊匕首道:「好,那我便給你這份情面。」
陸三斂去眸底情緒,鬆了口氣。武山河正要大跨步走去,忽而又縮回腳,轉刀狠厲落下。
「噗嗤」一聲,眾人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