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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裡發誓,一定要活著出去,不會再被任何人這樣拋下。
……
皇宮乾清宮,帝王寢殿。
空氣中散發出一股濃濃的藥味,宮婢們正在輕手輕腳地收拾碗勺,當今皇帝穿著寢衣靠在床頭,雙眼微闔,他看起來顯得憔悴蒼老,透著一股子病氣。
門外有個老太監輕手輕腳地進來,悄聲稟道:「皇上,太子殿下回來了。」
景仁帝緩緩睜開雙目:「派太醫去了嗎?」
「太醫院院首已經過去了。」
景仁帝直起身來:「朕去看看。」
老太監連忙扶住他:「皇上您慢點兒。」
景仁帝病了許久,身體虛弱,待收拾妥當,坐上龍輦時,已是氣喘吁吁,他忽然道:「讓人去把梧兒帶過來。」
老太監立即派人去了,顧梧是今上的第五子,受封秦王,也是太子一母同胞的弟弟,年十七,才思敏捷,文武雙全,容貌性格都是萬裡挑一的好,十分受皇帝的寵愛,但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
就在兩個月前,秦王失足落馬,跌壞了腦子,醒過來時已經變得痴痴傻傻,心智宛如五歲稚童,甚至很多人都不認得了,太醫們花盡了心思,秦王的病卻仍舊沒有起色。
最喜歡的小兒子壞了腦子,寄予厚望的儲君又遭遇刺殺,昏迷不醒,陡然遭此打擊,景仁帝一病不起,短短几日便白了頭,最嚴重的時候,連起身都困難了。
今日是聽聞太子被護送回京師,景仁帝一早就勉強打起精神等候,好去見他的兒子一面。
龍輦終於到了東宮,外頭傳來了輕微的人聲喧譁,景仁帝下了車輿,循聲看去,只見一個身著霜色錦袍的少年正在坐在轎子裡,兩手扒拉著轎簾,無論宮人如何勸說也不肯下來,正是顧梧。
老太監急出一頭汗,努力勸道:「我的殿下欸,您瞧,皇上在等您呢,您不想探望太子殿下嗎?」
秦王不高興地道:「我現在不想看,不看,我要回去!」
老太監勸了又勸,都快給他跪下了,秦王仍是不理,他現在的心智只有五歲,不能指望一個稚童懂事,也不能與他計較。
景仁帝心中一痛,嘆息道:「罷了,梁春,派人送他回去吧。」
老太監應下,看著那轎子被抬走了,他才勸道:「殿下如今是病了,不曉事,皇上別怪罪,等殿下日後痊癒,自然就都好了。」
景仁帝苦笑了一下,想起另一事來,道:「給梧兒納妃的事情怎麼樣了?」
老太監答道:「定下了,是柴尚書家的嫡女,年紀正適合,日子也挑好了,是黃道吉日。」
景仁帝走了幾步路,便覺得虛弱,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油然而生,他道:「那就行,一切事宜從簡,趕緊辦了吧。」
「奴才遵旨。」
……
傍晚時候,夜幕四臨,在外面鬼混了一天的柴永寧回了自家府邸,才進了花廳,一個越窯蘭紋美人瓶哐當砸在了他的腳邊,摔了個粉碎,嚇得他險些跳起來,抬頭一看,滿廳室一片狼藉,宛如被匪寇掃蕩過一般,他的親妹妹正伏在桌几上嚎啕大哭。
柴永寧只得看向旁邊的母親,低聲道:「娘,這是怎麼回事?誰又惹著她了?」
柴夫人眼眶微紅,道:「還不是怪你爹。」
柴永寧奇道:「我爹又做了什麼?」
柴夫人道:「宮裡商量給秦王娶親沖喜,人家商量人家的,他一個禮部尚書去搭什麼話?倒被人家揪住了話頭,夾纏不清了。」
柴永寧想起自己今日與銀雪說笑的事情,又看了看正在抽泣的親妹妹,心裡頓時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最後這親事不會落到了婉兒頭上了吧?」
柴夫人傷心起來,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