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第2/3 頁)
然和裴厭都到了這麼親密的地步了。她簡直又酸又嫉妒。
不過裴厭可沒什麼閒暇去細細品味他們的話術,他只知道溫厘知沒去醫院。
裴厭問:“為什麼不去?”
溫厘知答:“傷的不重,而且我自己也清理過了。”
裴厭又問:“喜歡偷聽?”
溫厘知辯解:“我,我只是路過。”
裴厭輕笑了一聲,把她說的那兩個字咬在嘴裡,玩味一番又吐出來:“路過?”瞬間變味了。他湊近溫厘知:“路哪的過?”
他最討厭別人騙他,還是用這麼低階的伎倆。
他們本來就離得不遠,他低頭看她的時候,兩個人的距離瞬間被拉近。溫厘知覺得自己簡直緊張到要快呼吸不過來了。
細細的毛毛雨打在他烏黑的髮間,將他的頭髮淋得有點溼。
他在看她,更準確來說,是在用目光審判她。
溫厘知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雙沒有任何情慾色彩,卻散發出莫名野性的眼睛,她莫名從他身上聞到一股獸類的味道。他在用他的眼神拷問她。
溫厘知率先移開目光:“是真的,我路過去買東西,但是發現,你們好像在……”
在幹什麼?溫厘知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說,是說他們在打架嗎?好像不太合適。
正當溫厘知焦急地想著合適的措辭,急的如如熱鍋上團團轉的螞蟻時,裴厭卻直起身子,語氣淡淡道:“我困了。回去了。”
不知道在對誰說。
顧嘉裕作為他肚子裡的蛔蟲,立刻明白什麼似的,接過話茬:“行,哥你先回去,這裡我來處理。”
人群自動給他分讓開一條道,他只管自顧自,散漫地邁開長腿往前走。
走了兩步,他發現溫厘知沒有跟上來。
於是站定,往後面看了一眼:“不走麼?債主。”
溫厘知又被他的目光凌遲了一遍。
心裡想著要不要跟他走的時候,腳卻很誠實,早已經不由自主地動起來了,她飛快地踩著噔噔作響的青石板,一手撐傘,一手拎著袋子走到他身後。
狹長逼仄的小巷裡,溫厘知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後面。
兩旁灰白斑駁的牆面折射出淡淡的光影。
“謝謝你。”溫厘知輕輕說。
裴厭沒說話。
過了半晌,他突然道:“就這麼相信陌生人?”
溫厘知其實心裡也沒底,畢竟她和他不熟,要說起來,也就只有一面之緣。但從今天白天她遇見他的第一直覺來說,她相信他不是壞人。
“我相信你。”
裴厭愣了一下,許久,輕輕笑了一聲,像是自嘲。
“你好像,總是不愛撐傘。”溫厘知揚了揚手,裴厭個子高,她沒辦法把傘舉到他頭頂。畢竟無功不受祿,溫厘知覺得自己受了人家的恩惠,給他撐撐傘就算作報償。
裴厭:“嫌麻煩。”
廢話,哪個社會哥出來幹架還帶傘的。
溫厘知舉了半天的傘,手都快酸了,這哥愣是不低頭一點。於是她終於決定放棄,任他自生自滅好了。反正他是社會哥,身體素質應該過硬,淋兩滴雨應該淋不出大毛病。
裴厭又道:“這邊晚上不太平。”
雖然語調很冷淡,但溫厘知卻聽出他話裡話外,怎麼都像是善意的勸告,彷彿告訴她,女孩子家家的,晚上小心點。
溫厘知聽進去了,點點頭:“好。”
雨點旋落在傘背上,開出清凌凌的花。
地上有一個水窪,溫厘知穿著奶奶的水晶拖鞋艱難地跨過去。她側目看裴厭,他走在她身邊,視若無睹地一腳踩進水窪,濺起一灘水,臉上卻仍是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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