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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的那一日,正逢中秋設宴,蕭枝雪作為官員親眷,被爹爹和阿兄帶著入宮。
少女一襲張揚紅衣,未有其餘的點綴和花樣,黑緞似的長髮披散於腦後,鬆鬆的紮了起來,留兩束垂於耳邊用紅繩束緊,額角插入流蘇鬢邊花。
分明才不過十二,便可窺見傾國之色,臉頰微圓,星眸極大,揉雜了清冷和艷麗兩種風姿。
蕭枝雪睜著眼睛好奇的張望,蕭閒咳嗽一聲,提醒她:「注意點規矩,這是京城,不是蘭陵。」
蕭枝雪不耐煩:「知道了知道了,爹爹你都說了多少次啦。」
蕭閒頗為愁緒地看著幼女,這丫頭在蘭陵被族中人寵的過了頭,整天遛鳥掏魚的,沒個正形,這番來到京城,也不知會出什麼岔子。
內眷和外臣不聚於一處,本想今夜不把蕭枝雪帶出來,奈何皇后娘娘點明想要見見蕭氏的小明珠。
蕭閒也推拒不得,只得再三耳提面命,生怕小祖宗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得罪了皇后娘娘,被一旨掃回蘭陵。
蕭閒早已託付了好友祝茴的親眷,祝家有個和蕭家一樣年歲的小霸王,叫祝欽饒,蕭枝雪和他很熟,小時候便時長廝混著上躥下跳。
蕭閒離開前又叮嚀:「跟著叔母記得聽話,不要東張西望,把你的性子給我收著。」說完還做了個收的動作。
祝夫人在一旁看著蕭閒掩嘴發笑,嘴上時常嘮叨著枝雪頑劣的很,性子卻是一脈相承的跳脫,瞧著這小枝雪果然是隨了爹爹。
蕭枝雪乖巧點點頭,乖巧的挽著祝夫人往後宮中去。
蕭閒望眼欲穿,蕭靖軒在一旁安慰:「父親莫擔心,容容她人小鬼大,是有分寸的。」
蕭閒老父親嘆氣,懷揣著擔憂的心往太極殿走去,現在的他還絲毫不知蕭枝雪今晚會惹個大麻煩。
親眷們皆聚於浮翠殿花園內,祝夫人帶著蕭枝雪落座時,在座內眷及幼女的眼神皆落在了蕭枝雪身上,神色各異。
不乏有嫉妒和輕蔑地神情,但更多的是好奇的議論。
蕭枝雪是個心大的,此刻注意力均集中在桌子上的點心,她戳了戳桌上的水晶糕,祝夫人則忙著與其他內眷寒暄。
一旁的小陶以梅看著蕭枝雪的行徑,掩著扇子嗤笑了聲,嘀咕道:「長的好看有什麼用,到底是小地方來的,沒見過世面。」
蕭枝雪轉頭直直看向她:「你在說我?」
陶以梅未料到這女子竟如此直白,臉色微紅,沒好氣到:「是又怎樣。」
蕭枝雪雖是個神經粗的,但面對惡意卻也是不喜退讓的,她還是記得老父親的叮囑,先禮後兵:「你是誰家的?」
陶以梅帶著絲微微得意:「我姓陶,家父兵部尚書。」她下巴微微昂起,上揚的眉眼盡顯驕矜。
蕭枝雪知道陶家,父親提起過,武將家族,簪纓世家。
「我姓蕭,兄長度支副使,家父蕭閒。」此前蕭家朝堂之上皆為叢二品,陶家雖是簪纓世家,但大祁重文抑武,蕭氏崇文重教,人文淵蔽地,文教昌明,家學鼎盛,家中還有先帝親自題的匾額。
蕭閒亦是國子監前祭酒,其地位在一眾文官學子中極為有聲望。
小姑娘家家的,正是喜歡攀比的年紀,見著比自己好看的,或是受歡迎的都想去比上一比,見著對方家世比自己高,陶以梅臉色紅白交加,恨恨的瞪了她一眼。
蕭枝雪朝她翻了個白眼,切,就這?都說京城的姑娘德容工佳,端雅大方,沒成想不過如此,爹爹還時常誇讚他們。
眼下當面譏諷別的姑娘,又是什麼規矩。
正想著,內侍一聲:「皇后娘娘到。」蕭枝雪驀地被拉著跪在地上叩拜。
「平身吧。」皇后周氏端莊和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