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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玉就在此刻走上了橫跨河兩岸的石橋。
抬頭往上,是漫天星河。
低頭往下,是皎皎銀河。
橋的柱頭上坐著一個孩子,這孩子大約十歲左右,樣貌周正,已能瞧出他長大後定然英俊,這孩子手中抱著一柄青銅劍,劍刃兩側不少豁口,他身上穿著簡樸的衣裳,面色冷冰冰的,瞧著河對岸一群嬉鬧的小孩子,眼中露出一股不屑之意。
另一面的小孩子們卻跑上橋來,對著這孩子嬉鬧不止,指著他大聲地說:「路小佳,沒爹沒娘,全家死絕,略略略」
原來這孩子的名字叫路小佳。
路小佳的眼神是冰冷的,如刀鋒一般,這孩子好似即便是笑,眼睛裡也全然不會有一丁點的情緒。他倔強、孤獨、譏誚,坐在石柱之上剝著幹桂圓吃,全然沒有理會這些嘴上不積德的小孩子。
他的年紀與傅紅雪差不多大,似乎也有著苦痛的童年,這江湖上似乎從來都不缺少擁有痛苦過去的孩子,這些孩子會長大,有的會變成死人,有的會成為荊無命或者一點紅,有的會成為陸小鳳,更多的人籍籍無名,在江湖上打拼。
溫玉的眉頭忽然緊緊地皺了起來。
她自己的童年也被人罵過沒爹沒娘,說實話,小孩子的殘忍是很直率的殘忍,就像是草原上的小豺狼瞧見一塊肉就要上去咬一口一樣……完全沒有理由——僅僅因為你不同,這也就是為什麼父母亡故或者離異的孩子的童年會格外的難熬。
路小佳好似根本沒聽見這些話一樣,嘴裡仍嚼個不停,溫玉小姐手上一晃,那些圍著路小佳說難聽話的小孩子們的嘴巴就忽然像是被塞起來一樣。
——他們的嘴巴果然被塞起來了,他們忽然彎下腰,嘔出嘴裡能鹹腥死人的鹹魚幹。
路小佳揚了一下眉毛,朝溫玉這邊看來。
溫玉小姐叉著腰哈哈大笑,瞧見了路小佳的神色,還在口袋裡摸一摸,正好摸出一袋紅皮花生來,丟給了路小佳。
從剛才她就發現了,這孩子神色雖然冰冷,卻一刻不停地往嘴裡塞吃的,像個倉鼠一樣。
路小佳果然一伸手就接住了,然後一句話也沒說,摸出一個花生,搓掉紅色花生衣,高高的拋起,然後用嘴巴接住,咔哧咔哧地咬著,也不過來道謝,自那石柱上跳下來,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荊無命瞧也沒瞧這小子一眼,他的身子依然筆直如標槍,屹立在寒風之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河對岸,煙火升上了夜空,在空中綻出火樹銀花。
陸小鳳懶懶倚著橋上石柱,瞧著煙花出神,不知為何,此刻的他忽然感到了寂寞與疲倦,這是浪子的通病,他早已習慣了。
明年,他也一定會在萬丈紅塵之中放歌縱酒,在大戲落幕之後感受這種寂寞與疲倦。
一點紅雙手抱劍,凝視遠處流來的蓮花燈。
他孑然一身,再無師恩的牽掛,他本以為自己會落魄江湖,在某個陰溝裡死去,然而這一年,他打破了身上的枷鎖,徹底與過去告別。
明年會怎麼樣呢?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他再也不會是那個偏激毒辣的一點紅了。
荊無命誰也沒有瞧、什麼也沒有看,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溫玉覺得有點冷,於是依偎在了葉孤城的身邊,葉孤城側頭瞧了瞧她,十分自然的伸出一隻手來,將她攬在了自己的懷抱之中。
楚留香早早的選好了最好的觀景之地,此刻與他的三位義妹,正在京城最高處的屋頂之上,寒風雖冷,然則萬千星河,就在他的腳下,他喜歡這樣的感覺。
林詩音明年要去遊歷四方,她已決心徹底與過去告別。
金靈芝想起胡鐵花就要怒罵三聲狗日的,但這種程度的為情所困,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