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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陰侯也自知失言,訕訕一笑。
允歡偷瞧了一眼隋衡,像只小兔子伸出腦袋一般,卻見隋衡一派神色自若,絲毫沒有因父母的打趣而掀起波瀾。
允歡又開始瞎琢磨。
「婚事算是定下來了,擇日不如撞日,今兒個我便帶了歡丫頭去見見府內諸位長輩,去混個臉熟。」林夫人主動開口。
定遠侯:「是否有些遲了?」
「不遲,眼下不過午時,都是一家人,想什麼時候見便見,哪有那麼多規矩。」林夫人笑道,她想帶允歡見人是真的,有些私心也是真的,到底與二房家已經說好了親事。
雖是她自作主張,但也是得把前因後果解釋清楚,話說開了以後還是抬頭不見低頭見。
允歡自是應好,林夫人便差身邊的婆子去喚了二房與三房夫人。
婦人家聚在一起說體己話,男子們自是不便聽,周榮安與淮陰侯父子便仍在此處喝酒暢聊。
林夫人抱著泊哥兒在前頭走著,允歡跟在身後,二人一路無話,穿過幾處月洞門,彎彎繞繞許久才到後院,林夫人所住的瑤月閣。
一路走來,侯府亭臺水榭、重宇別院無數,古樹參天、竹林環繞,許多允歡未見過的花草簇擁,一派渾然景色。
家奴來來往往,各司其職,將軍府雖大,但爹爹一向不喜麻煩,家中奴僕甚少,允歡身邊也只有一個伺候的侍女叫春言。
踏入瑤月閣主廳,入目便是一處羅漢床,鋪設坐褥、隱枕中間擺著一張炕幾,放著些小玩意兒,後面是黃花梨仕女觀寶圖座屏,近處左右兩旁置了四把圈椅。
圈椅上已然坐了三位婦人,均是一派富貴打扮。
「是我來遲了,叫你們好等。」林夫人笑著招呼道,允歡跟在身後,一時不知該往哪兒坐或是站。
但她一進屋便受了三道視線的打量。
「歡丫頭,坐。」林夫人道。
允歡對著三位婦人微微欠身,禮數倒也周全叫林夫人笑意深了幾分。
二房徐夫人納罕:「弟妹眼拙,不知這是哪家的姑娘?」
林夫人:「這是周家麼女,阿卿的庶妹。」
二房三房恍然,原是前頭家的妹子,怪道瞧著眼熟,都這麼大了,二房媳婦岑氏打量著允歡,姑娘家雖然瞧著年歲小,但生得一副玉骨玲瓏的模樣,武將粗鄙,生出來的女兒卻一個賽一個好看。
岑氏嫉妒的發酸,那大周氏還在的時候,夫郎便每每叫她與大周氏相比,眼下林夫人又把小周氏喚來,是何意。
二房徐氏珠圓玉潤,一副心寬體胖活菩薩的模樣,三房鄭氏瘦小精明,話珠子似是機關一般往外蹦。
「方才歡丫頭與衡哥兒定了親,過些日子就要嫁進來了。」林夫人云淡風輕的砸下了一顆響雷。
徐氏笑意僵在了原地:「什麼意思?」
林夫人面帶歉意:「衡哥兒做主定下的,我這做母親的也不好說什麼。」
徐氏掛不住臉了:「這樣啊,好,好,也好。」
實則先前與她的外甥女說是定也沒有定下來,只是個口頭約定,表達了兩家的意願而已,連明路都沒過,徐氏不好質問,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但到底心有怒氣,到手的世子夫人飛了,她坐也沒坐多久尋了藉口離開了,二房走了,三房也不好待,允歡自知自己叫這些長輩心煩了,心中雖難過卻不表現出來。
林夫人嘆氣一聲,又與允歡說了一會兒話便叫婆子領著允歡去尋她父親了,旁邊的泊哥兒似是知道她要走了,有些不捨的望著她。
允歡道了別,也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婆子領著她往前院走,卻在一處月洞門處被一個姑娘攔住了腳,那姑娘瞧著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