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第3/6 頁)
,但又熟悉得可愛。
然而阿菩在,至少有一個洞窟裡應該亮著燈,可現在整面崖壁都是黯淡的。蓮燈心裡隱隱覺得惶恐,他人到哪裡去了?
曇奴也有不好的預感,但怕她擔心,盡力往好處想,“可能阿菩受邀去別處了,也可能是洞窟裡短了吃的,他去市集上了……我們從棧道兩頭上去,不要點燈,一個一個洞窟找。”
蓮燈剛要應,被國師阻止了,“無論如何等到天亮再說,黑燈瞎火的,萬一洞窟裡有埋伏,無異於自尋死路。”
他說得在理,她們沒有辦法,只得盡力忍耐。也未消多久,河谷出現了一支火把,蓮燈心頭一喜,料定是阿菩回來了。想要起身,國師拽住了她,示意她看谷底,陸陸續續出現了第二支、第三支……最後居然是個十幾人的隊伍。
☆、第46章
鳴沙山因為離市集較遠,白天除了路過的商隊,等閒不會有人踏足這裡,忽然來了這麼多人,究竟是什麼緣故?他們沒敢聲張,只在山頂伏守著,看那蜿蜒的火龍在谷底轉了兩圈,略作停頓後又離開了。
晚上看不清楚,不敢肯定底下發生了什麼,硬錚錚守到天明,看四周一切如常,這才上崖壁,進洞窟找王阿菩。
他常作畫的那個洞窟,是鳴沙山上最大的一個,也是他畫得最精細用心的一個。照著慣常的進度,一年時間肯定來不及完成。蓮燈衝進去看牆繪,果然北面的一堵牆上飛天只繪了一半,一個胡騰舞者足下的飛盤剛勾了線,沒有來得及上色,用來調色的畫板散落在地上,畫筆的筆尖因為長期不用,顏料已經乾涸了。這個洞窟裡的一切沒有生氣,全是死的。
蓮燈倒退了兩步,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敦煌最欠缺的就是顏料,從硃砂雌黃青金石裡提煉出來,要花不少的功夫。天氣乾燥,每隔半天必須加一點水稀釋才不至於凝固,現在瓦缸裡的雲母完全附著在缸壁上,說明已經很久沒有人料理了。
她在離開長安時就一直為阿菩的安全擔憂,路上走了三四個月,回到這裡,噩夢居然真的發生了。
她不死心,蹣跚地爬起來,又去臨近的幾個洞窟尋找,依舊毫無發現。忽然想起他們平時儲存糧食的地方,過去一看甕裡米麵都在,所以王阿菩大概真的出什麼意外了。
她掩袖哭起來,腦子裡亂糟糟沒有頭緒,人到底是不是被定王的人抓走了?他現在還活著嗎?一定是她在李行簡身上失手,才給阿菩招來了大難。
她自責不已,她是阿菩從沙子裡硬挖出來的,沒有他,自己早就死了。他對她來說不僅是恩人,更是家人,若真有了什麼不測,她拿什麼面目在天地間活著!
曇奴不停安撫她,“沒看見屍首,就說明他還活著。你彆著急,我們再去周圍尋訪,說不定他不願意在這裡蹉跎了,所以離開了。說不定應了都護或刺史的令,往官學教學去了呢。”
蓮燈知道這些都是勸慰她的話,阿菩死心塌地畫著同一個人,在他心裡畫畫是唯一能夠靠近那個人的方法,太過專情以至於偏執,不可能扔下他的夢去別處。
“他和我定有三年之約,如果要走,也應該給我留下片語隻字的。你看那些典籍,”她指了指矮桌上碼放得整整齊齊的卷軸,“都是他最看重的東西,怎麼會隨意丟棄在這裡?”
曇奴嘴上只管往好了說,其實心裡也沒底。這地方太偏僻,連相熟的左鄰右舍都沒有,想打聽也找不到人。
國師四處轉了轉,對她的崩潰表示不理解,“人不在了不一定是死了,也不一定是被定王抓了。你看看這些卷軸上堆積的蛛絲,一層疊著一層,應該是上年殘餘的。王朗也不是百無一用的書生,他能教你武藝,能同本座對戰三百回合,一般人還真奈何不了他。”他掏了掏耳朵皺眉,“所以別哭了,他要是沒死,哭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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