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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想像中一樣的可憐。
明明想要說話, 卻又一直忍耐著,任由觸手對著自己為所欲為。
隔了好久,才終於聽到他有聲音發出來:「公子, 你為什麼會、會變成這樣?」
看得出來, 他對觸手的接近是不適應的,可又兀自讓自己接受著,只是眼睛都不敢看它們,即使觸手已經過分得將他的袖口都撐得鼓出了一大塊,也仍舊視若無睹般。
「三年前馮延芳約我到城外見面, 我還沒有等到他,就被山崖底下的妖怪擄走了。」
顧玠將三年前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末了,替徐連擦了擦眼淚。
「別哭了,小連。」
他這話有些不講道理, 害得徐連一直哭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些觸手,他卻絲毫不加約束, 反而要讓默默承受的人不要掉眼淚。
徐連聽到他的話都怔住了,被眼淚打成一綹一綹睫毛抬起來,像是有些不敢相信這話會是向來溫潤體貼的顧玠說出來的。
他此刻的表情看上去太過可愛了些,妖怪不打算再逗愛人了。觸手規規矩矩地從徐連身上退下,而後真真正正的消失。
徐連後來的哭一半是因為觸手,一半則完全是因為顧玠的遭遇。他想,一個血肉之軀,要受多少苦,遭多少罪,才能殺死原本的妖怪,再取而代之?哪怕顧玠講得風輕雲淡,他也始終懸著一顆心。
在觸手離開後,徐連低下眼看了它們一眼,然後說:「要是我當時能陪在公子身邊就好了。」
這樣,就算痛苦,顧玠也不是一個人。
「可那樣的話,或許會被我吃掉。」同化的過程是泯滅人性的。
「沒關係的。我本來就是不值得的人,是公子給了我新生,就算是被公子吃掉,我也願意的。」
他說願意,說得一腔赤誠,沒有半分猶豫。
顧玠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將人看得漸漸不好意思起來,可仍然是像剛才被觸手侵擾一樣,只是一味地縱容,也不去抵抗。
「要休息了嗎?時辰不早了。」
「要休息。」
「那我睡在哪裡?」
很自然的對話,是徐連留下人的,自然也該是他來安排自己睡的地方。
可對方的心跳卻在這黑夜裡無端又加快了許多,渾身上下浸出了細微的汗來。顧玠想起那晚他也是坐在這裡,將臉頰輕蹭著手背,還叫著他名字的那一幕。
「嗯?」他又很沉緩地催促了一聲。
徐連還沒有變乾的睫毛顫了顫,帶著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私心,看了眼周圍,假裝若無其事地最後將視線落到顧玠臉上。
「家裡沒有別的床,要委屈公子,」他說話的時候,口腔裡的唾液一直在快速分泌著,緊張到彷彿連骨骼都在咯吱作響,「跟、跟我暫時先擠一個晚上。」
「好。」
「我去抱被子過來……」徐連站了起來,但在走了幾步後又反應過來,問顧玠,「公子,您需要被子嗎?」
「可以需要。」
徐連的臉上出現微不可察的高興,映著燭火的眼眸都亮了幾分。
「那我去給您拿過來。」
徐連現在不僅是緊張,還有因為睜眼說瞎話的心虛,畢竟家裡那麼多地方,哪裡不可以成為臨時的床鋪。
所以他在面對顧玠的時候,「您」字幾乎都沒有斷下來過。
最後在閉上眼睛睡覺之前,徐連想的是,難怪他一直覺得公子有時候給人的感覺怪怪的。
被子白天被太陽曬過,蓋在身上格外蓬鬆。顧玠不需要睡覺,但他還是陪著徐連一起閉上了眼睛。
不過已經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