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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穿了一件極普通的月白色衣裳,布料上甚至連紋飾都沒有,可偏是如此,襯得他遺世獨立,高不可攀。
聽見樓下的動靜,微側過臉,卻又是綺麗奪目,攝人心魄。
「那是徐伯父,你身體不好,很少出來,不認識也是正常的。他身邊就是徐伯母,再往後一點是他們的兒子,徐連。」
「父親跟徐伯父交好,這趟回來,拜謝過皇上後,他們必定會登門拜訪。」
顧樸生跟顧玠一一介紹了遍底下的人,顧玠卻只是看過一眼後就收回了目光。
「咳咳。」咳嗽了兩聲,顧樸生連忙就給他拍了拍背,皺著眉頭說了一通。
「叫你昨夜吹風,若是讓娘聽到了,一定擔心死了。」
昨夜起風,他貪涼沒關窗戶,今早起來便是如此。
顧玠笑了笑,講話的聲音斯斯文文,跟顧樸生那種粗枝大葉的樣子不同,像是精心養護的花朵。因為咳嗽的那兩下,臉也微微白了一點。
「劉大夫給我調養了這麼多年,都說我的身體已經比從前好多了,只是有點咳嗽,兄長不必如此緊張。」
他不說還說,一說顧樸生立刻就又瞪了他一眼。
「我能不緊張嗎?你從小多病,身體跟常人不同,簡單的風寒都能要了……」
顧樸生講話像個武夫,模樣也跟武夫一般粗獷,可他卻是個讀書人。
也是太過擔心顧玠,話趕話,才會如此。他連忙止住了最後三個字,讓小二把顧玠的茶換成了熱水,餵給他喝了兩口。
「今後睡覺不許再開窗了,要是覺得熱,就讓下人給你在旁邊打打扇子。」
其實顧樸生對顧玠覺得熱是有些欣慰的,顧玠十七歲之前,夏天熱得沒邊,家裡每個院子都得要不少冰,唯獨顧玠的院子裡什麼也沒有,他常年手腳冰涼,根本就感覺不到熱。
顧玠身體差到吹一點風,淋一場雨,很可能就要大病一場。要不是家裡人一直堅持給他四處延請名醫,說不定早就活不到今日了。
這回只是咳嗽了兩聲,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等喝過茶水,又買好了東西,顧樸生帶著顧玠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讓劉大夫給對方診了個脈。
「小公子著了涼,沒有什麼大礙,這幾天注意保暖,再喝幾副藥就可以了。」
「兄長可是聽見了?」顧玠彎了彎唇角。
「念在你這回不嚴重,我就不告訴爹孃了。」
「多謝兄長。」
兄弟倆沒有說幾句話,顧大人就派人來讓顧樸生過去。徐連一家打了勝仗,皇恩浩蕩,幾日後要在宮廷裡擺一桌宴席,讓五品以上的官員都進宮去參加。
顧玠對這些事一貫不在意,也就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他屋子裡古玩書畫尤其多,還有各地的地理志。身體原因出不了遠門,顧玠閒時就喜歡看這些書打發時間。
家裡人知道他喜歡,在外面碰見了就要給他買回來。從前只有父母和幾位哥哥姐姐,後來又多了幾位嫂子同姐夫,就連比他小的妹妹們平時也都很照顧他。
顧玠被病痛折磨多年,即使如今已經差不多痊癒了,可瞧著仍有種病弱之態。
他相貌好,這種病弱就叫其他人見了,不自覺地想要保護好他。
顧府上下拿他當易碎品寵著,若是一般人,早就恃寵而驕得不成樣子了,可顧玠的性子出乎尋常的謙和溫潤。
——這已經是徐連在宮晏上第四次聽到諸位大人提起顧伯父家中那位小公子了,從他回來以後,就經常聽到對方的名字。
顧玠。
聽說那位小公子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