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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問的聲音逐漸銳利起來,逼得馮延芳喘不過氣。
儘管大曆朝風氣開放,可向他人表明心跡這種事情,要怎麼在大庭廣眾下說出口?
馮延芳被逼得急了,又聽見有人說顧玠去報官的話,那麼兩日後的科舉他說不定要被取消資格。
這恰恰是馮延芳最害怕的事情,他是真的窮怕了,科考是他唯一能往上爬的機會,如果失去了……如果失去了,那麼他的人生就完了。
顧玠失蹤以後,馮延芳靠著抄書度日,後來是結交了張良月和劉喜言等人,日子才漸漸好過起來,又因為在學堂備受老師的看重,平常勉強看上去跟同窗之間也沒有什麼區別。可實際上這種區別卻紮根在他心底,當初他不敢把顧玠的事情說出來,就是擔心死無對證,若是顧侍郎將喪子之痛發洩到他身上,官府又受不住壓力,草草結案,將他定為兇手,那麼一切就完了。
已經過去了三年,馮延芳沒想到顧玠竟然回來了,並且對方讓他擔心的事情成了真。
他仍舊是喜歡顧玠的,這三年來,每每他都會在心裡責怪自己,為什麼要約顧玠出去?是不是他不約對方,後面的事情就都不會發生了?
比起這些人的質問,馮延芳其實更怨自己一心愛慕的人置他於這種境地。顧玠不應該是這樣的人,他變了。
「這是我的私事,與你們有何幹!」
馮延芳終是受不了他們看著自己就像是看待兇手的目光,噌地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語氣帶著難掩的憤怒。
可他這樣的表現更讓人覺得心虛,於是帶頭問他的人又道:「私事?等官府真的插手了,就不是什麼私事了,大家同窗一場,我們這是好心勸你,要是真做了對不起人的事,還是趁早主動去官府認罪,免得被查出來以後吃官司。」
那人字字句句都認定了馮延芳做了不軌的事情,不光是這些不相干計程車子,就連張良月看向他的眼神也有所懷疑。三年前,馮延芳尚且沒有在學院裡嶄露頭角,張良月對他的印象也一直是顧玠偶爾幫助的人。
聽完顧玠的話後,不得不讓人有一種農夫與蛇的既視感。
只是張良月說話要委婉許多:「馮兄,你實話跟我說,三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顧玠是不會說謊的,這是張良月等人都知道的事情,但他們畢竟跟馮延芳相交一場,不願意這當中有什麼誤會。只是今天以後,他們跟馮延芳的關係也註定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親密了。
事關顧玠,就連周沅也沉下了臉,不復以往好說話的樣子。小奴的事情可以暫時放在一邊,他得把馮延芳這件事先問明白了。
周沅將手中的摺扇在桌上敲了敲,「大家相交一場,我也不願意為難你,顧玠的為人我們都清楚,他不會無的放矢。」
馮延芳現在在三個人當中的地位太脆弱了,顧玠連推都不需要推,他只要露個面,就能讓他們分崩離析。
劉喜言儘管沒說話,但他的態度卻是跟另外兩個人一樣的。
馮延芳知道自己今天必得有個交代,否則就算官府查清楚了,說不定事後別人也會捕風捉影。
兩權相害取其輕,儘管把個人私事說出來不太合適,但也好過被人當成兇手。這一頂帽子扣在頭上,才算是真的無緣科舉了。
可他同時也明白,以周沅對顧玠的念頭,要是知道了真相會有什麼後果。
再想要結交他們,是不可能的了。
馮延芳竭力維持住自己僅剩的體面,面對著一眾人,有種寧折不彎的堅韌。
「我之所以約顧兄出來見面,是有話想跟他說。」
「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