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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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桃桃和周渡在休息區包間談訴訟事宜,有人在外面敲門:“蔚姐,外面有人吵起來了,好像是對夫妻,男的打老婆。”
“什麼?”蔚桃桃說,“周律師,我去看看情況。”
她推門而出,看見泳池旁果然出了事,一個淺藍襯衫的女人摔在地上,站著的男人罵罵咧咧,冷笑漣漣,一面要用腳去踢她。
有人上前去勸阻,可是男人氣煞,根本不聽勸,滿口髒話。
蔚桃桃皺緊眉,她這地方只是個游泳館,沒有維持秩序的保安之類,只有員工和救生員。大家束手束腳,也不知道這種情況怎麼處理,聽他們對話,人家還是夫妻。
她下意識朝身後問一句:“周律師,我讓人把那個男的拖出去,應該不違法吧?”
她學歷不高,走紅全靠運氣,最近打官司吃了很多虧才知道法盲要不得,辛辛苦苦賺的錢一個不慎差點全便宜了軟飯男。心理陰影擺在那裡,現下蔚桃桃做什麼都恨不得查一查會不會被坑。
身後的人沒說話,蔚桃桃一回頭,見他面色冰冷,看著被推在地上的女人。
年輕的姑娘半蜷縮著身體神情痛苦,她捂住左邊的臉,面色蒼白,難堪得快要落淚。蔚桃桃看著都覺得慘,她看起來太疼了,蔚桃桃忍不住在心裡怒罵起渣男。
她剛要喊員工制止,身側有人走出去。她愣了愣,是周律師。
覃櫻坐在地上,捂住自己被“打耳光”的地方,抬眸也看見了周渡。林唯司還在賣力地罵罵咧咧:“離婚,你他孃的想得美,老子當初給了你多少錢,你說跑就跑,你不看看你值嗎?”
她抿著唇,含淚的雙眼對上他沒有情緒的黑眸,無地自容般垂下頭去。
周渡沒說話,白熾燈的光拉長他的影子,籠罩在她身上。她在他面前曾經是一朵生命力頑強的向陽花,如今變得蒼白枯萎。他以為假如再次見到她,她還是那個把菸灰缸狠狠砸下來的少女,邊抹淚說這輩子恨死他了,邊咒罵讓他去死。可多年後,她任人踐踏,在大庭廣眾之被侮辱,記憶裡的自尊驕傲、天真活潑被另一個男人磨光,什麼都不曾剩下。
汙言穢語不絕而耳,她抱著肩膀瑟瑟發抖。
下一刻,眾人突然一聲驚呼,林唯司的聲音被打斷。覃櫻抬起頭,有人重重砸在自己身側,是劇痛之下懵了的林唯司。
周渡拽著林唯司領口,狠狠一拳砸下去。他神情如厲鬼,令周圍人噤聲,沒一個敢上前。他發洩似的,終於喊出那三個字:“你也配!”
林唯司鼻血流了出來,男人鬥狠天性令他迅速反應過來。
“老子配不配你他媽說了不算!”
兩人打起來,一個比一個狠。場面徹底失控,混亂無比。
蔚桃桃整個人都看傻了,她以為周律師只是過去勸阻,結果二話不說玩命似的打人,現在的律師已經敬業成這樣了嗎?
別說是她,連一手主導發展的覃櫻也沒明白事情怎麼發展成這樣了?她設想中,周渡頂多事不關己般冷淡勸阻幾句,以她將來委託律師的身份,仁至義盡。
現在到底阻不阻止?怎麼阻止?覃櫻剛做出決定,噗通兩聲,泳池旁打架打瘋了的兩個男人落入水中。
行動比腦子更快,她心裡只剩一個念頭——林唯司不會游泳。
她跳下泳池,朝林唯司游過去,托起他幫他浮出水面:“別怕,不會有事。”
她繞到後面,環住林唯司脖子,把他帶上泳池。林唯司已經嗆了好幾口水,覃櫻連忙扶起他,讓他把水咳出來。
林唯司咳出水,握住她的手委屈不已,櫻櫻啊我差點死了!
周圍死一般寂靜,所有人臉色都很奇怪,覃櫻慢半拍想起什麼,緩緩轉頭朝泳池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