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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煦猛然擰起眉:「我是讓你給我發卡的?」
「不是好人卡,是真心話,」陸柏清依舊安安靜靜地注視著湯煦,說,「你是一個很好的人,能跟你做朋友,我很開心。」
陸柏清眉骨很高,眼型狹長,嘴唇也很薄,平時給人一種冷淡又疏離的感覺,但就這麼注視著湯煦的時候,目光卻是平靜而溫和的。
很難想像陸柏清還會有這樣的一面,但真的看到的時候,其實並不讓人覺得違和,反而讓人很安心。
小樓梯很安靜,但能隱約聽到遠處主樓梯那邊兒的喧譁聲,湯煦與陸柏清對視了兩秒,然後收回目光,小聲嘟囔道:「你突然這樣,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陸柏清問:「哪樣?」
「就……」湯煦越說聲音越小,「這樣唄。」
陸柏清被他逗笑了,也不再看他,轉而看向樓下的風景,說:「不是你先跟我說要打賭的?現在不願意了?」
「那倒是沒有,」湯煦趕忙搖頭,說,「我就是覺得你跟之前不太一樣,有點兒不適應。」
「怎麼不一樣?」陸柏清問他。
「不好說,」湯煦仔細思考了一會兒,回答說,「但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跟我討論這個問題。」
「嗯,」陸柏清點了下頭,說,「我之前一直覺得你是一時興起,玩兒膩了就不會再來找我了。」
「我就知道你是那麼想的,」湯煦撇撇嘴,又問,「那你現在不那麼覺得了?」
陸柏清不置可否,只是安靜地笑了下,說:「無所謂了,我已經想開了。」
湯煦下意識地問:「什麼想開?」
陸柏清笑了下,沒回答,轉而問他:「對了,你買的那些手鍊打算怎麼辦?」
湯煦果然一下子就被點起了火氣,沒好氣兒道:「那還能怎麼辦?買都買了,又不可能退回去。」
說著,湯煦把兜裡那一串手鍊掏出來給他看,憤憤道:「我就剩這一串兒了,其他的全都送給家裡的保姆了,我都在想要不要要回來了,怎麼要回來啊,這忒丟人了!」
一聊起這個,湯煦就有點兒收不住了,一路上都在跟陸柏清叨叨這事兒,主要是確實生氣,一腔好心被人利用了,再好脾氣的人都得生氣,更何況湯煦本身就不是那種好脾氣的人。
湯煦噼裡啪啦地吐槽,陸柏清就在旁邊兒安安靜靜地聽,偶爾插一句嘴,但並不多言,任由湯煦發洩自己的情緒。
其實湯煦確實是發洩情緒,他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發洩完了就完了,之後就不再想這事兒了。
倆人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湯煦的火氣就已經消得差不多了,有點兒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尖兒,說:「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就叨叨了一路,你聽煩了吧?」
「沒有,」陸柏清搖搖頭,說,「遇到這種事兒心裡有火很正常,我也會。」
湯煦撇撇嘴,心說你陸柏清才不會這麼衝動,但沒直說出來,他知道陸柏清是在安慰自己,自然不會不領情。
家裡的司機已經在校門口等著湯煦了,湯煦與陸柏清告別,腦海里還在回想著剛才的對話。
前排的司機安安靜靜地開著車,湯煦忽然開口,說:「李叔,你怎麼今天不說話啊?」
李叔的語氣有點兒迷茫:「我之前開車從來說過話啊,小少爺你不是不喜歡在車上聊天兒嗎?」
湯煦靠在椅背上,伸了個懶腰:「我今天想聊了,咱們來嘮會兒。」
李叔不明所以,試探著問:「聊……聊什麼?」
湯煦露齒一笑:「你怎麼知道陸柏清誇我是個好人,還說能跟我做朋友很開心的?」
李叔:「……」
沉默兩秒,李叔一臉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