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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瓊至今都沒鬧明白李澤問這些是作甚。但見他聽得比誰都認真,便安靜地坐在一旁,也一同記下那些關鍵的細節。
平日裡總是勾著唇角,始終帶著笑容的李澤,很少有現在這樣嚴肅的神情。
作為青州通判,大多數時間他都忙於公務,處理早就荒廢了大半年的各類官事,但仍常常往沈慕瓊的咒禁院跑,所有案件都親力親為。
一個皇親國戚,大梁世子,為什麼要從京城跑到青州來幹這些活,沈慕瓊至今也沒有找到頭緒。
「其他的呢,他們梳什麼樣的髮髻?是男是女,採藥用的什麼工具,背著什麼筐?」
李澤一連串的問題當頭砸下去,葉虛谷的脖子又短了幾分。
他一臉懵的望著李澤,磕磕巴巴地逐一回應:「髮髻,啊髮髻啊,就頭上頂個饅頭一樣,纏了圈髮帶。」他頓了頓,眼見李澤準備追問,忙說,「紫色的!紫色的髮帶!」
「是男是女我真沒瞧出來,年歲看著不大,也就十一二歲,都一張娃娃臉,清秀,瞧不出來哇!」葉虛谷撓頭苦思,委屈巴巴地抱怨,「都倆月了,我真只能記得這麼點東西了。他們拿什麼採藥的,背的什麼筐子,我真記不得了啊!」
說完這些,趁著李澤還沒回應,葉虛谷起身把身下的板凳往沈慕瓊的方向挪了挪,哭喪個臉:「沈大人,他欺負妖哇!」
「我,葉虛谷,青州咒禁院沈大人的家臣。」他猛然挺胸,啪啪拍著胸脯,「這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我被區區一個凡人欺負,大人您得給我做主啊!」
沈慕瓊一邊聽,一邊點頭:「言之有理。」她說,「但他是我上司,你再忍忍。」
「哎?」葉虛谷啞然,「你們這是合起夥欺負我哇?」
「你那神仙膏,還有剩麼?」沈慕瓊笑著問。
這下,他臉上的不悅當即散了:「沒現貨,但能訂,我獨門秘製的「神仙膏」,跌打損傷來一點,傷口不疼好得快,美容養顏來一點,柔嫩絲滑人人愛!您買的話半價哦!」
沈慕瓊抬眼望著李澤,看他仿若陷入沉思,許久才說:「你以後,有多少我買多少。」
葉虛谷大喜:「哎呀!不愧是主子!」
「不過。」沈慕瓊壓低聲音,補充了一句,「往後李澤若有什麼事情需要你幫忙的,你當義不容辭。」
「好說,好說哇!」他揣著手,樂呵呵地笑了。
與樂天派的葉虛谷不同,沈慕瓊心裡早就擰成了一個疙瘩。
案子追查了天,從一個死衚衕,追到了另一個死衚衕裡。
從不翼而飛的血液上下手,顯然已經行不通。如今線索只剩下那個叫做「漢明」的小二自身。
還有那當時在眾人身上的貓爪痕跡,以及屋頂的大洞,和那憑空出現的轟的一聲。
「說到那貓爪的傷痕,我那些個僕人事後有講,說是隻黑貓。」臨行前,葉虛谷送他們兩人到門口,「那傷口我一直觀察著,沒毒,但說來奇怪,有些人的傷口很深。」他伸出手指比畫,「有半寸那麼深。」
「半寸?」沈慕瓊有些驚訝,「什麼貓的爪子那麼深?」
葉虛谷想了想,沉言:「僅是我個人猜測,那會不會根本就不是貓?」
不是貓?
「當時看的時候,確實像是貓爪的,但第二日再看,痕跡粗且深,更像是老鷹。」
沈慕瓊將這種可能性記了下來:「我知道了。」
說完,她轉身要走。
「且慢!且慢且慢!」葉虛谷忙叫住了她,他自一旁侍從的手裡接過一隻木盒,兩手呈上,「本醫館的大客戶禮品,世上獨一份,您值得擁有。」
沈慕瓊瞧著他手裡的紅盒子,挑眉瞄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