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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居住著百餘戶人家,家家戶戶養蠶紡紗,冷不丁多個會紡紗織布的女子安家落戶,看起來並不突兀。
門口,沈慕瓊將帽兜戴好,遮擋了半張面頰。
「有人在麼?」她抬手輕叩兩下門扉,「我想買些紗線。」
開門的是秦玉然的丫鬟,一眼就認出了沈慕瓊,趕忙恭敬行禮,側身讓出一條路。
與初見不同,她瞧著秦玉然的氣色好了不少,正在偏房裡擺弄匾筐。
但院子裡就太規整了,她望了一整圈,總覺少了些煙火氣。
大約是剛搬來不久的緣故,多少顯得冰冷。
「新環境是要適應些時日,慢慢來。」沈慕瓊摘下帽兜,拿出一隻小盒子,「妖醫虛谷的「神仙膏」,給你帶了兩盒。」
聽到她的聲音,秦玉然趕忙停下了手裡的活。
她兩手在身上粗暴地抹了兩下,福身行禮:「原是沈大人,玉然怠慢了。」
「不必客套。」沈慕瓊將手舉得更高,「拿著。」
卻見秦玉然猶豫了。
她畢竟逃亡流浪了那麼久,見過的陷阱、親身體會過的利用,罄竹難書。
幾乎是下意識的拒絕沈慕瓊:「實在太貴重了。妖醫的神仙膏一盒千金難求,這我不能收。」
這下,輪到沈慕瓊驚訝了。
她瞧著自己手裡的盒子。
千金難求?怎麼一點也不知道?這難道不是葉虛谷忽悠人的,根本賣不出去的玩意?
沈慕瓊詫異望向李澤,卻見他笑而不語,那樣子彷彿是早就知道一般,沉穩得波瀾不驚。
她無語。
這不就把她整被動了麼!
她本想著拿個平價的伴手禮,慢慢聊著,探探口風再說,結果這下不得不直接切入正題了。
果然,秦玉然頷首致意,淺聲道:「大人親自來此,應該是有什麼事需要玉然來做吧?」她抬手示意正堂,「堂室裡小敘,可好?」
被拆穿了來意,沈慕瓊有點心虛地收了手,應了聲「好」。
那之後,她將陳木生一案和任玄言死前發生的事情,以及客棧小二「漢明」,匯同橋下死去的乞丐,一起講給了秦玉然聽。
「三個人的共同點是屍體血液不翼而飛,且都死在夜裡,並且高度疑似具有靈力。」沈慕瓊嘆息道,「後兩案中出現了抓傷,兩個被害人眼球都不見了。到目前為止,我沒有頭緒。」
圍坐在一張桌上,沈慕瓊面前的茶發散著溫潤的熱氣。
「我想,你本就融在市井當中,日後又要做生意,能不能順便幫助咒禁院收集一些這方面的資訊?比如奇怪的修士、陌生的妖怪之類的。」
沈慕瓊說這些話的時候,其實心裡是沒底的。
這確實太難為她了。
妖族不同於六界其他。
沒事兒就嘰嘰呱呱講道理的是神族,窩裡鬥,虛虛實實玩心思的是凡人。
妖嘛,愛憎分明,生死看淡,不服就幹。
愛一個人就是一生一世,恨一個人也是從生到死。
沒有什麼事情是實力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再揍一頓。
所以,沈慕瓊的提議其實非常的無禮。
自己摯愛的丈夫被任玄言殺死,這仇不僅沒能親手報了。如今還收到請求,希望間接幫助任玄言的師弟。
沈慕瓊只是換位思考了一下,就覺得這件事真是太差勁了。
倘若換了別的妖怪這麼來找她,她一定會「親切」揍服,打得對方這輩子沒有第二次。
所以現在這場面,瞧著就像是沈慕瓊仗著自己在妖族數一數二的實力,欺負小妖怪一樣。
秦玉然越是沉默不語,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