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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眉看著薑茶,思量片刻,還是開了口:「他心情不好?」
薑茶有點驚訝:「這個……」她說,「最近一倆月,各地怪案頻發,當地衙門大多處理不了,世子殿下您又遠在青州,能幫上的人太少,他自然勞碌。」
李澤不疾不徐地合上了手中的信,話裡聽不出情緒:「你監視我?」
薑茶麵色不改:「世子殿下何出此言?」
屋內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外面小雪紛紛揚揚,眨眼打濕了地面。
李澤燃起蠟燭,將手裡的密信點燃,注視著那一簇火焰,淡然道:「李氏一族,懂術法,有修為的人裡,大概沒有李澤這個名字。」
若非時間逆轉,若非未來的沈慕瓊教過他淺顯的術法,又逼著他背誦心經。
若非六界崩塌,妖物橫行,他靠著實戰一點一點熬過來……
他便一直是京城裡不起眼的世子李澤,是不會術法,也對修仙長生完全沒有興趣的那一人。
「我這樣一無是處的……兩年之後,忽然被遠在京城的陛下抱以期望,不覺得太奇怪了一些?」
信燃成灰,打著旋轉落在地上。
薑茶自知忽悠不住李澤,她仍背手,轉過身笑著瞄了一眼屋內,「你瞧著咒禁院,我們瞧著你,這叫各司其職,互相配合。」
見李澤根本不吃這一套,薑茶尬笑一聲:「皇命難違,你也理解一下我。」
這熟悉的調調,熟悉的瞎扯功底,李澤懶得反駁,直言:「姜大人親自來,不是隻為送一封信吧?」
他邊說,邊伸手掐滅了燭火。
京城據此近兩月路途。
但如果是八百里加急,良駒快馬,驛站傳遞,最多隻需要五天。
他先前確實是問了關於龍柱的問題,可皇帝的回信上只有三個小字:回京談。
這根本沒多重要的信箋,卻讓皇帝心腹的薑茶從京城又跑一趟,說明事情沒這麼簡單。
薑茶這才望了屋內的趙青盡一眼,挑了下下顎。
「信得過。」李澤沉言。
「既然如此,我就長話短說。」薑茶笑意散了,肅然道,「京城龍柱一事乃是皇族秘辛,事關二十年前咒禁院沈芸汐仙逝一事……世子殿下若是好奇來龍去脈,需要自行前往皇城。」
她頓了頓:「我也幫你說了些好話,但你知道的,陛下的性子一向如此,大約是見不到你的人,絕不會開這個口。」
「另外就是……」薑茶卡住了話音,她再看一眼屋內人,似乎在再一次確認是不是都信得過。
「講。」李澤話音深沉,催促道。
薑茶猶豫再三,還是鄭重道:「京城裡,也出現了你先前說的取血一案。我們順著你們已經淌過來的路往上追查,確實也查到了羅漢堂。」她嘆息道,「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進的京城,但是已經紮根很深了,排查的時候發現不少達官貴人都和他們有或多或少的聯絡。還有一些仙門,明裡暗裡也在幫襯。」
「如果世子殿下的調查沒有錯誤,那羅漢堂十之八九就是衝著京城的龍柱去的。」她拱手,「陛下還是希望世子殿下以大局為重,早日回京。」
大局為重……
李澤聽著她的話,深思許久。
「你且先回去。」他擺了下手,「我自有定奪。」
誰知,薑茶沒動,她補了一句:「大局為重,蒼生為重……這是陛下原話。」
李澤要提筆的手頓了下,帶著幾分詫異的轉頭看向她。
她不再多說,拱手行了個禮:「我去看看姜隨,下午就走。」
目光中,薑茶退了幾步,衝著石江與趙青盡和煦一笑,退到了外面。
書房裡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