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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霍義被揍得最慘,有幾天沒下床。
他趴在屋裡,隔著窗看著屋外飄落的杏花,心裡卻在惦記那個傻子丫頭身上會不會落下傷疤。
兩個人的緣分,從那一年,漸漸變成了剪不斷理還亂的樣子。
假若沒有現在這般的場面,他們可能是青州城內最恩愛的夫妻。
但現在,霍義頹然的樣子,讓沈慕瓊很難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和姜隨調查出來的會是同一個人。
她將手裡看完的這一頁,遞給了李澤。
「兩小無猜的緣分,你是怎麼敗到今日的?」沈慕瓊問,「從出入青樓開始?還是如梅娘和離書中所言,你找到了別的心頭好?」
被這般不留情面地戳了脊樑骨,霍義的表情夾雜著羞憤。
他微微低頭,許久才說:「我們關係一直都很好。」他嘆息道,「自從那次之後,梅娘腿上留了傷疤。我爹本著對趙家負責的態度,定下了我與她的親事。」
當時的霍義不明白什麼叫結親,只知道未來梅娘是他的女人。
他的女人,誰也不能欺負。
他的女人,他得寵著。
在這件事上,霍義是個好男人。
他可以為了梅孃的笑,一擲千金,甚至效仿唐皇遠從遙遠南方購到難得一見的荔枝。
梅娘想要讀書識字,他親自交給她。
自己教不動了,就出重金為她聘請名師。
那時的霍義與梅娘,就是愛情最美的樣子。
然而,人是會變的。
得到了就不再珍惜,成了親就嫌對方多餘。
霍義就是這樣的人。
他成親之後第一年,就瞧著梅娘整日讀書的模樣像極了對他的諷刺。
青州人人都知霍家娘子才學過人,卻沒聽誰說起過霍家少爺如何如何。
他在無盡的虛度中,將自己在別人口中的地位,冠在了趙梅孃的後面。
從小養尊處優的霍義,覺得不舒服了。
女人就應該依附男人,就應該相夫教子,就應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他越看梅娘越不順眼,越看越覺得她不如那些潑辣女子,左看缺了靈氣,右看少了幾分顏。
「你整日看那些爛書,人都看成了餅臉!」他不悅,所有的怨氣都發在了書上。
但梅娘卻望著他,想了很久才說:「父母已逝,你一人要獨當一面,缺些助力,我……」
「用不著!」霍義大步上前,一把奪過她手裡的書,狠狠摔在地上。
他指著梅孃的眉心:「你就不能學學別人家的夫人,三從四德你都吃到肚子裡了麼?女子德行是什麼?無才便是德!」
他大發雷霆,一把將桌上所有的筆墨紙硯全部推到了地上。
石做的硯臺,上好的良墨,鎮紙,筆架……嘩啦啦散了一地。
梅娘抿嘴站在角落,像是受驚的兔子,沉默著一言不發。
「我還用不著一個女人來提醒我現在應該做什麼!」霍義怒吼,摔門而出。
陽光透過窗,落在梅孃的身上。
她站在一片混亂的書房裡,看著地上那些曾經被霍義精心包裝好,送到她手心裡的「心頭好」,無聲地哭了。
那一滴眼淚,落在墨跡裡,穿越了時空,凝聚在沈慕瓊手中的信紙上。
姜隨調查一日得到的線報質量驚人。
沈慕瓊壓著幾分火氣,看著眼前那個訴說自己有多愛媚娘,細數自己為她做了哪些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事的霍義。
若非咒禁院不能傷人,她就要上去好好給他一個大嘴巴子了。
第62章 這種人,就應該吊起來打!
「我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