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第4/5 頁)
。”
這時那文人才轉過身,抬起袖子和藹地說道:“衛國公不必多禮了。”雖然說得很和氣,但在薛崇訓面前這麼個口氣不是架子是什麼?
他說罷埋頭看了看,找了個石墩坐下,又指著對面的石墩道:“請坐。”
薛崇訓見狀也就坐到了不甚乾淨的石墩,但身上一塵不染的程婷是個女子,就不好這麼坐了,她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程千里也注意到了這個女人,顯然他根本不認識她。
程婷輕輕屈膝道:“晚輩叫程婷,叔父……”
“哦!”程千里一臉恍然道,“我知道,想起來,家兄(程婷的父親)未過世時,有個紅白事我還常到你們家走動。”
提及往事,程婷的眼睛頓時紅了,哽咽道:“我們全家……就剩我一個了。”
薛崇訓默然,心道:你們這麼算,滅你們程家的人是我外祖母,那咱們不是仇家了?
但是世上的恩怨哪能都算得清?只有在武俠小說裡才會出現世仇必報的情節,世道上利害關係是遠大於世仇的。
程千里好言道:“都過去了的事,我不該提起的。”
薛崇訓也不想讓他們過多糾結往事,便岔開話道:“這裡看日落果然別有風景……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程千里低聲唸了一遍,大約覺得這句詩很有意思,本來是名人作的詩,當然有意思了……他看了一眼薛崇訓,眼神有些詫異地說道,“只是暮氣太重。”
程千里看了一眼夕陽,指著西邊道:“石城堡就在那個方向,不過這裡當然看不到。我聽說衛國公曾率四團南衙兵攻擊石堡城,勇氣可嘉!”
薛崇訓尷尬道:“根本啃不動。”
“確實難攻。”程千里面有憂色,“不過用我手裡的十萬人馬拿下此堡,應有勝算。”
薛崇訓饒有興致地看著程千里的表情,不動聲色地問道:“要付出多少代價?”
程千里道:“不死上萬人,根本拿不下來……但不佔領此地,隴右的安危就無法保障,不能讓十萬健兒分兵把守,否則與吐蕃的戰事一開始就要處在被動挨打的局面。”
薛崇訓又問道:“兵部是什麼態度,是要積極進攻還是防禦國門?”
程千里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衛國公剛從長安過來,我正想問你……”
薛崇訓皺眉道:“宮中根本沒提這事兒,政事堂的事兒我又不能參與。不是讓程節度使全權負責麼?”
“給我封了個邏些道行軍大總管……邏些道,吐蕃的王城……”程千里沉吟不已。
第二章 字典
薛崇訓和隴右節度使程千里見面之後,隱隱感覺出他們還沒有定下作戰計劃,所以十萬官健集結在隴右按兵不動,既不出擊又不分散防禦也沒種田,每日便是治軍訓練。薛崇訓剛到這地方還沒摸熟地皮,暫時也不便摻和軍務,只要看著程千里別造反就行了。
他從西城城頭回到州衙之後,鄯州地方官吏將領還等在衙門裡,他見天都快黑了,便叫眾人散夥,明日一早前來見面。
衙門在城北,大概因為人們認為坐北面南代表權威的緣故,門前有條橫街,名字倒是貼切簡單叫“州前街”。衙中分前後兩宅,前面開府設官處理公務,後面是州衙長官的住所,薛崇訓是空降派官僚,沒必要在鄯州置業,於是便將就住在衙門裡頭。他帶來的幕僚王昌齡、家丁侍衛,還有飛虎團二百餘將士也暫時住在州衙內,只待明日吩咐地方官們在州前街尋塊地皮,讓飛虎團駐紮在附近。
雜役收拾了一桌送進來,薛崇訓想起王昌齡一個人住,便叫他來一塊兒吃飯。大約因為這河湟地區冬天氣溫低,時興用炕,吃飯也在炕上。這時炕上坐了三個人,薛崇訓和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