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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圓聽了,真對這番論調無話可說。謝家人似乎總是這樣,他們的立場隨時會隨處境變化,只要有需要,什麼都能兩說。
老太太撐著額嘆氣兒,「真是……家裡頭一切順遂,倒不覺得什麼,一旦風波來了,才知道手上有實權的好處。」
正倫見老太太為難,蹙眉對清圓道:「四妹妹,你也是謝家人,這個時候就別站幹岸了吧!淳之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我這個做哥哥的親送你去,他就算有什麼想頭,也有我替你扛著。」
清圓抬起頭來,那雙眼冷冷看向正倫,「二哥哥能堵淳之的口,那我呢?姑娘不知自重,何以為人?二哥哥能送我去見沈潤,能代我嫁進侯府麼?」
這下正倫被堵住了話頭,臉紅脖子粗地看著清圓,把手一抬指向她,「你……」
「好了。」老太太只好打圓場,「你妹妹說得也有道理,她如今和小侯爺過了小定,也算有人家的人了,不能一徑以咱們自己為主,也得顧一顧侯府的體面。哪個高門大戶的人家,願意兒媳婦拋頭露面來著。」
正倫氣得跺腳,「祖母竟忘了,要是父親出了差池,四妹妹能不能嫁進侯府,還未可知呢!」
反正各有各的堅持,直到大爺和三爺聞訊趕來,家裡女眷們也惶然聚集在上房,清圓至始至終沒有松這個口。
扈夫人這程子確實成了霜打的茄子,這會兒露面,大熱天的也帶著抹額,臉色蠟黃,撐著圈椅的把手吩咐正則,「你和太尉府長史不是相熟嗎,先去找了人探清訊息再說。還有檄龍衛和虎賁的副都統,他們曾在你父親麾下,請他們也幫著打聽,倘或禁中傳令要派增援,萬請他們通融才好。」
正則道是,匆匆踏著夜色去了,扈夫人又望向正倫,「二哥兒,你四妹妹既然不答應,你男人大丈夫的怕什麼,跑一趟殿前司,沈指揮使還能吃了你不成?如今什麼時候,火燒了眉毛了,一個個的還是能推則推,想是都不要你們父親的命了。咱們謝家門頭究竟要靠老爺撐著,靠你們這些小輩兒,早了八百年了!都站幹岸,瞧熱鬧吧,回頭覆巢之下無完卵,到時候我看你們哪個跑得掉!」
扈夫人到底是當家的主母,這個節骨眼上還得靠她定奪。雖說夾槍帶棒把這些兒輩都損了一通,也沒人敢同她叫板。正倫依言去了,正鈞見單剩自己一個,忙道:「我有兩個朋友是御龍直的,我這就找他們去。」也同正倫前後腳出了門。
扈夫人的視線調過來,在清圓臉上轉了一圈,涼笑道:「二哥兒這趟去,只怕連沈指揮使的面都見不著。四丫頭,你和人家交情深,料著最後還得你跑一趟,才能解了這個局啊。」
清圓照舊不疾不徐的樣子,掖著手道:「我若真去了,豈不是落人口實麼。我雖不是太太生的,但也管太太叫母親,母親倒捨得毀了我的名聲?」眼見著扈夫人臉上不是顏色,她也沒有同她過多糾纏,轉身對老太太說,「祖母,依我的意思,二哥哥先去探一探殿帥的口風。這件事看來比上回兇險十分,最後還是要祖母親自出面為好。」
老太太枯坐著,定了會子神,慢慢冷靜下來,自言自語道:「雖兇險,卻不像上回似的,只有殿前司一條道兒能走。咱們各處都想想法子,實在不成,還有我孃家子侄們,如今他們都有了歲數,仕途也穩當了……」
既然老太太有成算,大家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各自回了院子,提心弔膽歇下了。
第二日天還矇矇亮,又在上房集結,正則帶回了訊息,說聖人有降罪的意思,但也只同近身的侍中說起。沈潤眼下是掌管殿前司,但早前和沈澈一同在聖人跟前任侍中,到現在身上還帶著侍中的銜兒。這事轉了幾個圈子,眼看著又回到老路上了。
至於正倫,正如扈夫人說的那樣,連沈潤的影子都沒見著。殿前司站班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