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第2/4 頁)
比那好看精緻的琉璃樽,那個被他送給了葉蘇的琉璃樽,不見了。
當時葉蘇收到那琉璃樽的時候,明明樂得像朵小花似的,黏在他身上又摟又親,一口一個老爺對我最好了。
葉蘇房裡侍奉的近身小丫頭答得戰戰兢兢:“回老爺,當,當了。”
紀恆停下踱步。
小丫頭又支支吾吾道:“也不知道是誰送給葉姨娘的,她抱回來後說那個玻璃瓶子醜得像夜壺似的,看料子可能還值點錢,收到沒幾天就讓我們拿出府去當了,本來以為一百兩都當不到,沒想到還當了三百兩銀子呢,葉姨娘高興了好一陣兒。”
紀恆嘴微張,聽見他身體裡有個什麼東西哐當一下碎了。
連著皮肉,碎成渣兒,風一吹,散,帶動血脈的疼。
三萬兩銀子都拿不下的琉璃樽,竟被她三百兩就給當了?還……高興了好一陣兒?
六兩銀子買來的小丫頭,他再怎麼手把手地教,她也不識貨。所以說在她看來,那些他獨獨只送給她的東西,就只值個百十兩銀子?
紀恆覺得他抱著的那一盒子銀票彷彿都生出了嘴臉,齜著牙嘲笑他自作多情。
“我早就存了好多銀子了,下半輩子不要你養!”
“我知道你把我當成個玩物,你別當我傻,每次把我弄哭了就送我兩個東西,呸,誰稀罕呀。”
夢裡她的一字一句像緊箍咒一樣環繞在他耳畔腦海。
那麼刁蠻,靈動,以及……真實,好像夢裡的才是真正的葉蘇,比起她以前在他面前展現的笑臉與眼淚。
裝滿銀票的小箱子被狠狠砸在地板上,花花綠綠的銀票輕飄飄飛上空中,然後再跟沒人要的落葉一般打著旋兒落地。
她就是鑽到地縫裡他也要把她摳出來,讓她乖乖地在他面前,把他碎了的東西一點一點地修補完整。
紀恆親自上陣,找了好幾天。
丫頭口中葉蘇最後去的地方是雲山寺,紀恆奔波了到雲山寺,卻只從住持口中得到了那個女施主好慷慨,捐了一大筆香火銀子的線索。
什麼慷慨不慷慨的,紀恆沿著護欄做得又高又穩的山路下山,她的所有東西,包括她整個人,以前是紀家的,嫁了他之後,就只是他的。
有跟著的隨從問紀恆葉姨娘有沒有可能從這山路上摔下山崖去了。
紀恆一聽到葉蘇摔下山崖便心裡一驚,但又看到那都快到他腰際高的圍欄否決了這個可能,葉蘇雖然腦子不聰明,當年寫她自己的名字他都教了好久,但是應該也不會笨到這種程度,這麼高的護欄都能摔下去的話,當初那人販子就是倒賠六兩銀子紀府都不會買她。
紀恆又輾轉線索找到了當年把葉蘇賣掉的她的姑姑家。
京城裡著名的混亂地,臉上脂粉一寸厚的妓子在明目張膽地拉客,孩童嘰嘰喳喳地圍在一起啃不知從哪兒撿來的糖,喝得爛醉的酒鬼歪倒在牆根。
紀恆一路走過卻沒妓子敢拉,理由很簡單,以這人的品貌,一站在街上肯定大的小的良家姑娘都前赴後繼,哪還用得著跑到這腌臢地方尋樂子。
紀恆站定,隨從敲了敲那扇積著厚厚油垢的門,沒關,吱呀一聲被推開。
紀恆看著屋內的陰暗猶豫了一下,還是踏了進去。
“誰啊!”粗啞的女聲從陰暗中傳來,接著便有一個身形肥胖的婦人走了出來,那婦人半搭著衣裳,大片白花花的胳膊露在外面,臉上面皮很白,臉頰鼻頭都長了一臉芝麻似的斑,頭髮一看便很多天沒洗,結成一綹一綹,油膩膩地耷在頭皮。
紀恆立刻皺起眉頭,這幾天他實在找得有點魔怔了,翻遍了京城裡和京郊大大小小的各種地方,走投無路才會跑到這兒來。
葉蘇怎麼可能會回來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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