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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溫照白已經等在了青毯之上,待蕭星牧下轎,她便朝他伸出手。
隨後,手中便遞來一抹冷得似冰的柔夷。
她愣了愣,隨即手掌微收,將他的手握在手心。
兩人被人群簇擁著來到堂前,朝喜神的方向站定,正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聲高喝:
「女皇駕到!」
尖銳的女聲餘音未止,熱鬧的大堂瞬間靜了下來,賓客們的目光都落在了門口,下跪行禮。
只有蕭星牧,仍是站在原地,看上去完全沒有轉身的意思。
溫照白看他一眼,隔著喜帕,她看不出他的情緒,便也跟著沒有動。
直到女皇走到堂前,溫宰相妻夫行禮讓座,溫照白便也跟著躬身行禮。
女皇笑著阻止:「皇弟成婚,朕心大喜,便想來看看,各位不必多禮。」
此言一出,在場的賓客看向蕭星牧以及溫家人的目光也變了,若是一開始只是單純恭賀,此時心中便有了計較。
陛下將如此寵愛的榮安帝卿嫁入溫家,該是多麼看重且信任溫家啊。
「哈哈哈哈,還愣著作甚,婚禮繼續啊!」女皇揚聲道。
眾人如夢初醒,溫宰相連忙對旁邊站著的女使道:「快,繼續。」
女使也是第一次見女皇,勉強穩住嗓音,連喊出的聲音都比平日清亮許多: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妻夫對拜!」
拜過堂,溫照白便攜著蕭星牧朝新房而去。
與此同時,女皇也擺駕回宮了。
女皇日理萬機,抽空來看一眼小弟成親已是不易,之後的交際自然不在安排之內。
溫照白兩人進了新房,女使拿著紅棗桂圓等五穀一同入內,念詩撒帳:
「撒帳上,新人莫得妝模樣,晚間上得合歡床,老僧就把鍾來撞……」
撒帳歌中不乏一些「葷話」,惹得第一次成婚的溫照白都不禁面紅耳赤,臉頰發熱。
只覺得這撒帳歌為何這般漫長。
等到漫長的撒帳歌結束,女使便上前呈上喜秤,溫照白接過喜秤,走到蕭星牧面前。
不知為何,這一刻,溫照白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像是緊張。
下意識地,她將手中的喜秤握得更緊了些,抬起手,將喜秤的頭放在喜帕之下。
明明只需要輕輕一挑便能挑開喜帕,她卻不自覺地用了很大的力氣,像是在上好的黃花梨上雕刻,每一處力都要使得恰到好處,須得小心萬分,但又期待萬分。
期待最後雕刻出來該是何等驚艷,期待喜帕下的那人又是何種模樣。
終於,喜帕飛落在鋪滿五穀的喜床上,露出了掩在喜帕之下的絕美面容。
屋內燈火瑩瑩,畫在男子柔軟白皙的臉頰上,彷彿鍍上了一層融融的金邊,朦朧,卻又格外動人。
喜帕飛落的那一刻,溫照白清晰地感覺到,她的心跳落了一拍。
若不是身旁女使提醒,她恐怕要忘了下一步該做些什麼。
「女君,該合髻了。」
她恍然回神,接過女使遞來的剪子,剪斷一縷髮絲。
合髻乃是男女各取一縷頭髮用綢緞綁在一處,寓意結髮夫妻,恩愛不移。
溫照白剪完,便見蕭星牧也正好接過剪子,挑出一縷鴉黑的長髮,白玉般的手指,墨黑的髮絲,鑲金的剪刀,「咔嚓」一聲,青絲垂落。
她的視線跟隨著那雙手,落在盛放斷髮的木盤上,一時忘了收回。
「女君?」女使忍不住出聲提醒,臉上滿是笑意。
也不怪新娘子看呆了,她幹這行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