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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他忽然覺得世間沒有什麼可留戀的, 死便死了,正好還不必再忍受頭痛的折磨。
可當他真正沉入水底無法呼吸的那一刻,他的腦海中卻忽然出現了溫照白的身影。
她會對他溫柔地笑, 會笑著餵他蜜餞, 會哄著他吃藥, 她的聲音也很溫柔……
還有, 她那雙清澈溫柔的眼眸, 那雙眼中,倒映著他的模樣,只有他。
在溫照白身上,他曾有片刻體驗到了從小到大都未曾得到過的疼愛。
也許她只是出於妻夫之間的責任,也許是忌憚他的身份,但無可否認的是,他曾經因此短暫的沉迷過。
若是還有以後, 他們會否也會幸福一世啊?
可湖水不斷湧來,幾乎將他吞沒,他忽然有些不想就此死去, 奮力掙紮起來。
終於, 他浮出了水面, 夢也醒了。
一睜眼, 卻沒有看到心心念念之人, 他便下意識問出了聲。
……
溫照白在蘇木出聲時就聽到了車內的動靜,此時聽蕭星牧問到自己,便撩開車簾,朝內道:「臣在。」
車內沒有回應,她便將車簾開啟,朝裡望了望。
馬車內裡光線黯淡,只有側邊窗簾時不時被風吹開時,鑽入的幾縷光線。
氣質矜貴的少年起身半坐在塌上,還未乾透的髮絲垂落在前襟,黑白分明的狐狸眸直直朝她望過來。
那一眼中,帶著無盡的依賴與恐懼,還有渴望。
看著他的眼神,她彷彿感覺若不是此時她隔得遠,他就要撲進自己懷裡一般。
溫照白心尖微軟,提步走了進去。
少年漂亮乾淨的眼眸明顯愣了愣,隨後繃直了身子,一手撐在塌上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形,修長的五指攥得發白,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溫照白走到他身旁,手指覆上少年白皙飽滿的額頭。
還好沒有發熱。
她剛要放開手,懷裡突然闖進了一抹溫涼。
少年身子柔軟,卻難掩衣裳下的瘦骨嶙峋,僅僅只是這樣擁著他,她都能感受到他的消瘦。
心口像是被細小的針尖刺了刺,並不是非常疼,卻讓她無法忽略。
感受到手下少年柔軟的身形,她放輕了語氣問道:「殿下可還有哪裡不適?」
蕭星牧搖了搖頭。
溫照白手指落下時碰到了他放在被褥上的另一隻手,觸感冰涼如同冬日冰雪。
她頓了頓,將對方的雙手握進手心。
「駙馬……」蕭星牧吶吶出聲。
剛從水中被救出來不久,他的嗓音還帶著嗆水後的嘶啞,溫照白卻並不覺得難聽,只覺心疼。
「殿下,你可知自己是如何入水的?」溫照白垂著眸子,掩下眸中的狠厲。
她從來不是良善之人,只是這一世日子過得太好,她便習慣了以溫和示人,但有人若傷害她在意之人,她也不會讓對方好過。
「駙馬,奴才看到了,是一個侍子將殿下推下去的!」一旁的蘇木忍不住替蕭星牧回道。
溫照白頷首,將蕭星牧抱進懷中又問道:「那你們可知是誰指使這個侍子做的?」
蘇木又問:「他是被人指使的嗎?」
「蘇木,你先下去吧。」蕭星牧看了他一眼,道。
蘇木還有些想聽下去,但見到蕭星牧不容置疑的眼神,到底還是轉身走了出去。
待蘇木離開後,蕭星牧才低聲道:「應該是蕭成寧。」
「福安王幼子?」溫照白問道。
「嗯。」
蕭星牧微微頷首,他並不期待溫照白能夠為他出頭,福安王在京城的勢力之大誰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