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第4/4 頁)
是瘋子的血。他腦袋裡有序的思路被擊碎了,彷彿回到了自己曾經待過的空無一人的廣場。
計時器發出“嘀——”的終止聲,車在顛簸裡衝破阻攔,駛向即將到來的盡頭。商樓的光屏突然在混亂聲和驚恐聲裡炸開滿屏的虛擬煙花,絢麗的光芒覆蓋所有人,像是剛剛完成了一場計劃已久的慶典。
車的行駛方向不明,颳著低矮的路沿,衝向轉角的涼棚。棚下都是桌椅板凳,還有累積成“品”狀的啤酒瓶。
“跳車!”時山延叫醒晏君尋。
晏君尋在收回手臂的同時拿走了瘋子的槍,在車撞進涼棚的前一刻跳下去,翻滾在地。下一秒涼棚下的啤酒瓶頓時炸碎,琥珀色的酒水濺向周圍。車胎在碎玻璃瓶上艱難碾過,帶著桌椅板凳繼續向前。人行道上還有人,前方靠邊停的車裡也有人。時山延轉著方向盤,把車狠狠抵向側面的樓牆,壓著它撞上街角的電線杆。
純黑三代的擋風玻璃沒事,前蓋卻凹陷嚴重。整輛車發出痛鳴,冒著煙停住了,跑車緊跟著擦過邊急剎在拐角。
廣場上的虛擬煙花還在放,晏君尋躺在滿是玻璃渣的地上喘氣,瘋子最後的眼神在腦袋裡陰魂不散。片刻後,晏君尋睜開眼,撐身爬起來,扯著t恤擦臉上的血。他把分不清流的是血還是汗的臉埋在t恤裡,低聲罵了一句:“媽的。”
* * *
兩個小時後,晏君尋坐到了調查室裡。
“死者身份不詳,”珏知道問題的嚴重性,說,“我們找不到他的個人資料,也沒有他的出入記錄,不過我會聯絡其他區域的調查系統進行搜尋。”
“你追得太快了,”樸藺看向晏君尋,用一種觀察的目光,“你應該先跟我們談談。”
他的語氣談不上責備,但也不像建議。
姜斂的通導器一直在響。他處理著連續不斷的問候,還要給傅承輝寫份報告,最後終於在煩悶裡把通導器砸了。
“我們今晚能找到兇手嗎?影片都上了光屏,霍慶軍在幾千人眼前喊著冤枉,”姜斂對他們攤開手,“結果我們連兇手的影子都沒找到。”
晏君尋剛在衛生間衝過頭,坐在椅子上罩著督察局的毛巾。他的衣服很髒,血跡蹭得到處都是。
“這案子現在看起來不是普通兇殺案,”樸藺看著自己的記錄冊,“你可以繼續問問側寫師,或許他靈光一閃就能直接把案子破了呢。”
“樸藺,”珏溫聲勸阻,“不要這樣。”
“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嗎?”樸藺抬起頭,“對不起,冒犯了。”
“你可以問程立新。”晏君尋已經很久沒睡覺了,他對樸藺牴觸自己的情緒心知肚明。但他不能發脾氣,他今晚已經夠狼狽了。
“問問他兇手是誰?”樸藺看著晏君尋,“我們早就問過了。”
“還有他媽,”晏君尋髮梢的水滴在他褲子上,“被害人資料都是從楊鈺那裡洩露的,兇手和程立新一樣,是他媽經常接觸的人。她的親戚、朋友……”
晏君尋不想說了,他能感受到樸藺的不滿。
“珏已經在查了。”樸藺收回目光,“我們也不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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