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潭水(第3/3 頁)
惡補之後,陳家煦能和人對打羽毛球了,甚至打得還不錯。
他學習上也逐漸井井有條起來,逐步確認了自己想學的專業方向。什麼課拉績點,什麼課重要,他慢慢都能應付了。
尤溪很樂觀地想,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每次回燕園,都讓她覺得親切而熟悉,也經常能遇到曾經熟悉的面孔。
有一次,她遇到了曾經上過課的老教授。
老教授很關心尤溪的近況,得知她畢業後就工作了,不無惋惜地說:“不讀研究生可惜了,不如再考一下試試。”
尤溪笑意盈盈,彬彬有禮回答:“我也有這方面的想法,多謝您掛心了,只不過工作這邊還暫時脫不開身,以後有機會了一定會考的,到時候和您見了,不要嫌我煩啊。”
教授捧腹大笑,注意到尤溪身後沉默的男生。
“這是……”
“是我弟弟。他是今年新生。”尤溪語氣掩不住的驕傲。
“不錯,不錯。”老教授豎起了大拇指。“你們家不得了啊。”
#
尤溪特別喜歡南餐一樓一家糕點小鋪的桂花糕。陳家煦得空了,就會給她帶幾塊。看尤溪吃東西是他覺得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之一。她用指尖小心翼翼捻起來一塊糕點,牙齒輕輕咬下來一塊兒,舌尖一卷,咀嚼的時候兩頰輕輕的、一下一下的動。
像一隻小兔子。
尤溪聽家煦說,他加入了學校的音樂隊,認識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後來,家煦還買了一架電子琴,放在客廳裡,挨著魚缸。尤溪這回可以隨心所欲的學了,但她已經沒有那種渴望了。她更喜歡聽陳家煦彈,安安靜靜的。
卡農、夜曲,陳家煦一首一首彈,她一首一首聽。
她由衷感嘆:“家煦,你怎麼這麼厲害呢。”
陳家煦還常常反反覆覆給她彈一首曲子,一首讓尤溪總有流淚的衝動的曲子。
它是歡快的,卻總讓尤溪想到很遙遠的事情,那些自己的落寞、不甘和難堪。那些斑駁的木板,舊粉的天空,一迭迭試卷,那些逐漸和自己失散的朋友。
陳家煦不告訴她這首曲子叫什麼,即使她百般懇求。
日子就這樣流水一樣的過去,平靜而安心。
很多很多年之後,尤溪在美國一條無名的街道上,再次聽到了這首歌,她尋聲過去,走過悠長的小巷,巷子盡頭,是一家老舊的音像店。尤溪問老闆這首曲子叫什麼,老闆告訴她,這首曲子叫《luv letter》,也就是,情書。
情書。
我用我的一生寫了一封斷肢殘臂、血肉模糊的情書,即使它如此不忍卒讀。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