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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珠錦看向福康安:「表哥有忌口嗎?」
福康安搖頭:「沒有,您隨意就成,儘管選自己喜歡的。」
乾隆略有些驚訝:「你還知道忌口?」
「我當然知道了,阿瑪老是看不起人。」珠錦抱怨了一句,指著牌匾上的菜,要了幾個清淡爽口的。
魯菜是宮廷八大菜系之首,宮裡也有專門的魯菜廚子,哪怕珠錦住在北京城,也經常吃到地道的魯菜,對上面的菜名並不陌生。
點完了菜,幾人坐回桌上。
因為這家客店已經被包圓了,他們想坐哪兒就坐哪兒,沒有那麼多顧忌。乾隆選了一個離著門口稍有些近的位置,中間還隔了一張方桌,禁軍們坐在中間,最大程度地保護他們的安全。
外面人來人往,有穿著粗布衣裳的普通行人,也有挑著擔子的小販。門沒關,隔音效果也不太好,珠錦能聽到用山東方言喊出來的叫賣聲。
「外面好熱鬧。」珠錦探著腦袋往外看,活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乾隆淡淡道:「吃完了早膳,帶你出去轉轉。」
珠錦高興道:「好耶,多謝阿瑪!」
此地是山東德州,也是重要的城市。德州對乾隆來說意義與其他城市不一樣。昔日孝賢皇后曾與他一起下江南,來到德州之後就病了,一路到達濟南府人已經沒了。
如今他已經垂垂老矣,再次帶著她的侄子福康安來到德州,身邊卻沒有她的陪伴了。
倘若這世上真的有轉世投胎這一說……汗阿瑪跑到哪裡去了?在不在這附近?自己剛才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吧?
雍正總是隱匿身形,乾隆感官上總覺得他沒有跟著一起過來,私下裡與珠錦和福康安相處時,大多很放鬆。現在突然記起來,還有這麼一個人在暗中觀察,頓時壓力倍增,連那些傷春悲秋的事兒都沒什麼心情想了。
珠錦低聲問乾隆:「咱們會在德州呆很久嗎?」
乾隆道:「這要看看德州知府的治下如何了。朕瞧著這家店的老闆娘日子過得還不錯,也不知道外頭的百姓如何。」
福康安說:「昔日德州水災,有顏大人這等能臣在,及時救災,一點兒事兒都沒有。此地知府想來也能學到顏大人的幾分教養,好好愛護百姓。」
「顏希深人不錯,顏家人確實凜然正氣,有這等家教,確實都差不到哪裡去。但是現在的知府,可未必能學到前人的品行。要真是那樣,這世上豈不是再也不該有汙穢小人了?」
福康安笑著說:「奴才只懂打打殺殺的,不懂這些,是奴才沒腦子,說錯話了。皇上思慮周全,真讓奴才自慚形穢。」
「什麼顏大人?汗阿瑪快跟我講講,我想聽故事,等會兒也加入你們的談話,一起誇獎顏大人。」珠錦努力做個合群的人。
「福康安,你給她講講吧。要是今兒不說明白,她能鬧你一整天。」
「嗻。」福康安頓了一下,回想了一下往事,「十幾年前德州發過一次大水,那時候奴才年紀也不大,但是記得格外深。大雨下了七天七夜,京城也時常雷雨交加,嚇人得很。德州被大水淹沒,雨停了之後,幾日過去水都不退。眼見著城裡的百姓就要活活餓死,當時的山東督糧道顏希深大人恰巧收到了命令,到別處去了,底下的人沒有上級吩咐,不敢隨意開倉放糧。」
「然後呢?」珠錦問。
「顏大人的母親還在,一定要官員們放糧,並以顏大人的名義來擔保,若是上頭責怪下來,由顏大人一力承擔,絕不牽連別人。糧倉中的糧食,這才得以放出去救濟百姓。」
「顏大人的額捏好有魄力呀。」珠錦感嘆了一句,「跟她一比,那些當官的簡直太慫了,一個個的都害怕擔責任,連城裡百姓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