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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每一片葉落下時都懷著等待,等待化進泥裡,來年重回枝頭,找到自己的那棵樹。
一片葉,一棵樹,一個人,都有它自己的輪迴與命運。
「娘娘,你看!是大雁!大雁要南歸了!」
映碧指著碧空喊道。
唐窈抬首順著映碧的指尖看去,碧空之中一排排大雁匯成人字,飛在絢麗的彩霞前。
拾翠聽了卻瞪了映碧一眼,有些擔心,生怕唐窈觸景生情,思念故鄉。
唐窈看著南飛的大雁彎了彎眉眼:
「春來秋去,不辭萬裡,周而復始。大雁喜歡的,是北方啊。」
只要可以,便不會留戀南方的溫暖。
心之所向,才是歸。
「娘娘!殿下回來了!」一個丫鬟歡喜稟報來。
唐窈什麼也不顧,只拔腿就奔向口,跑得那麼快那麼急。把拾翠和映碧嚇個夠嗆,只在後面追著喊著,要娘娘慢些跑。
祁潯剛進門,軟甲都未卸,就見大著肚子迎面奔來的唐窈,是他日思夜想的唐窈。
他趕忙上迎了上去,斥責的話還未說出口,唐窈便撲進了他懷裡,摟得那樣緊。
祁潯將斥責的話嚥了回去,只低首將臉埋進唐窈發間,吮吸著令他魂牽夢繞的馨香,就那樣抱了很久很久。
「願在衣而為領,承華首之餘芳。悲羅襟之宵離,怨秋夜之未央。」
祁潯湊在唐窈耳邊低低地吟著,將所有的思念與離苦都交付給了這一句。
唐窈鬆開手臂,抬手摸向了祁潯有些消瘦的面龐,一遍一遍撫過扎手的青茬,哭著笑著,眼角掛著喜極而泣的晶瑩。
「你不是不喜歡陶潛麼?」
「耐不住你喜歡。愛屋及烏,你喜歡的,我都喜歡。」祁潯抬手替唐窈擦了擦淚,寵溺地回道。
唐窈翹起嘴角,踮腳吻上了祁潯的薄唇。那個時隔三個月的吻,綿長而香甜,沖淡了所有的酸苦。
祁潯回來的第二天,皇帝便倒在了病榻,祁潯常進宮侍疾。父子兩個促膝長談,總算是解了多年的心結,而皇帝也彌補了多年的遺憾。十日後,皇帝駕崩。他終是為他疼進心坎裡的孩子撐到了最後一刻。
與此同時,南淵兵敗投降,南淵皇帝向北奕稱臣。在祁潯的授意下,南淵的小皇帝以謀反的名義賜了魏衡毒酒,株了魏家九族。又破例親封唐窈為南淵公主,唐窈成了桓王正妃。
魏衡被南淵先帝起用於微時,受其知遇之恩,終身心懷感念,一心扶持南淵的小皇帝,從未有過不軌之心。但若臣子手中的權柄大了,在皇帝眼裡便已是不軌了。
南淵小皇帝和太后這些年,一直都防備著魏衡,小皇帝不過是假意親近魏衡。如此良機,豈能放過,便借著祁潯的授意除了魏衡這個心頭大患。
魏衡到死怕是也想不明白,為何自己一心扶持的人會將毒酒遞在他手上。
當局者迷。
玩弄人心者,必將被人心玩弄之。
之後,祁潯登基稱帝。封唐窈為皇后,空置六宮。那年冬季,唐窈為祁潯誕下了一名公主,起名為祁盈。祁潯登基的第二年,唐窈為祁潯生下了一名皇子,取名為祁斐,被祁潯封為太子。
而沈弗瞻從軍中歷練歸來,成長不少,終於懂得該如何留住心愛的女子。離別數月,思念蓋過氣惱,謝菀終於原諒了沈弗瞻,誕下了一對龍鳳胎。二人恩愛如初。
來年春深,山花繁盛。大約是今年格外的暖,棲隱山上的大片杜鵑早早地便開放了,祁潯帶著唐窈微服出宮,來到了棲隱山。
那是祁潯答應過唐窈的,粉紅色的山。
山頂上,祁潯將唐窈摟在懷裡,兩人縱目四望,山坡上大抔大抔的粉紅杜鵑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