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頁(第1/2 頁)
「你躺過來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祁潯答應了下來,脫靴躺到了唐窈身側,將她摟進懷裡。唐窈偏頭靠在祁潯肩上。
祁潯想了想,知道早晚要說,便開了口:「唐窈,三日後,我要領兵出征西境。」
唐窈沒有說話,只猛地摟上了祁潯的脖頸,將臉埋進他胸口。
祁潯察覺到胸口處溫熱,拍了拍唐窈的肩頭安慰道:「你別擔心,西境我出征過許多次。這一次父皇借著出征的名義保下了我,你放心,只要有足夠的時間,我便可以自證清白。」
「祁潯,我想陪你去。」
「胡鬧。」祁潯蹙眉輕斥了一句,「你還懷著孕呢,不許折騰,乖乖在府裡等我回來。府外的御林軍會一直圍在這裡。表面上是防止眷屬畏罪潛逃,實際則是保護,你待在府裡,我才可以沒有後顧之憂。」
唐窈一刻也不想與祁潯分離,但也不想讓他憂心,也知道這是祁潯如今唯一的機會,便只能答應。
「那你要答應我,不許有事。」
「好,你放心,有你和孩子在,我不敢有事。」
夜裡,堇王府內,堇王妃霍琇看著一旁草草擦拭後,正穿戴著衣物的伏轍,垂下了眸來。
「要走了麼?」
「嗯。」伏轍沉聲應著,下榻彎腰穿著靴。
「你以後,不會來了吧?」
伏轍的動作頓住了,卻沒有說話。
「你是大皇子的人,如今已借著我成功將大皇子與祁洛牽上了線,成功將他救了出來,該是不用蟄伏在我這裡了。我明白的。」
「阿琇,我……」伏轍有些愧疚,沒想到她竟然看得這般清楚。也是,她本就是個聰慧的女子,只不過被困頓在了後院之中。而自己,當初大皇子敗落,被南淵人救下,一直蟄伏在祁洛府上,為的便是有朝一日,幫大皇子復出。
他們本就是露水情緣,還是濺上了泥的露水。
「道歉的話,」黑暗中霍琇仰面逼了逼淚,明明她知道伏轍看不清的,可還是這樣做了,「就不必說了。你我之間本就是場交易,早早說好的,不必歉疚,你走吧。」
伏轍坐在床頭沉默了許久,終是從起身從視窗翻出,消隱在夜色裡。
那個夏夜,很燥。蟲鳥嘶鳴,卻也剛好蓋住了一個女子壓抑的嗚咽聲。
那一夜,陵都城裡,會有多少個傷心又倔強的姑娘,悄悄的,趁著夜深人靜,把枕頭濕了個透。
清晨幾個丫鬟陪著霍琇在花園裡散步,霍琇停在了一株杏樹前。
如今已入了夏,杏花敗得厲害,委頓得連枯蒂都不剩幾個了,幾瓣殘花頹零在地上。枝頭上結了幾顆青小的酸杏。
世間萬事,總歸是盛極必衰。人有起落,花有開謝。
霍琇摘了一顆,放到嘴中咬了一口。
很酸,很澀,帶著苦。
「娘娘……」霍琇身邊的丫鬟素節見狀有些擔心,知道霍琇平日裡愛惜這樹杏花,只以為是為落花悲苦,便勸道:「娘娘莫要傷懷,來年春會再開的。」
霍琇苦笑了一下,疏淡的眉眼間裹著哀愁。手指一鬆,被咬了一口的酸杏便滾落到了地上。
「來年再開。」
「那便是另一朵花的故事了。」
三日後,祁潯帶領大軍出征。到達西境後,祁潯並不迎戰,而是閉門駐守,並暗中派密探潛入敵營,順藤摸瓜地找到了戎狄軍器的運送線路,切斷了敵軍的軍械來源,一路查下去便找到了祁洛與南淵勾結運送器械的證據,派人傳回了京城。之後,祁洛與祁溪相繼伏法,判為重枷流放,終身不得返京。男眷充軍,女眷入坊,牽涉的官員亦或斬首流放,或貶官抄家,祁潯被栽贓一事的嫌疑也徹底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