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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詔令一下,不到半個時辰,所有王爺與四品以上的朝官均聚在奉天殿。
風雪呼嘯而入,雪沫子迷了人眼,百官神色各異侯在正殿,有人緘默不語,有人驚慌失措,還有人東張西望試圖辨清一絲風向。
不一會,皇帝換了一身明黃蟒龍服由著劉希文等人攙了出來,他神色極是蒼白,腳步略有虛浮,費了些功夫放坐穩在蟠龍寶座上,眾人立即下跪萬拜。
皇帝睜著疲乏的眸子,淡淡掃了一眼。
左邊列著以裴循為首的王爺,右邊站著百官,不過為首的並非過去的文國公,而是不甘立在裴循身後的秦王。
荀允和與劉希文分列皇帝左右,二人平視前方,神色無瀾。
所有王爺均到,唯獨不見熙王,而武將之首的文國公也不在,皇帝皺了皺眉,「還有人呢?」
內閣次輔施卓迫不及待列出道,
「稟陛下,熙王攛掇內閣首輔荀允和,假詔前往南軍大營奪權,意在逼宮,臣察覺其意圖後,請十二王爺下了一封手書,著文國公前往制止。」
皇帝聞言往身側的荀允和看了一眼,荀允和麵色毫無波動,皇帝對施卓這話是不信的,若荀允和有心造反,方才他就醒不過來了,以荀允和的手腕籠絡住劉希文,二人聯手下一份傳位詔書,迎熙王繼位也不是不可能。
但熙王前往南軍大營收攬兵權,著實令皇帝有些不悅。
這時一人忙不迭跳了出來,
「父皇,四弟是奉了兒子的命令前往南軍大營收攬兵權。」
秦王話音一落,所有人視線都聚在他身上。
荀允和深深看了他一眼,皇帝醒來之後,最難解釋的便是兵權一事,即便他與劉希文聯署下令在流程規制上尋不出差錯,到底因此惹來皇帝忌憚,所以荀允和在方才傳召諸位王爺時,悄悄給秦王遞了個話,讓他攬下此事。
秦王難道真的是傻子,甘願替熙王背鍋。
不,他這個時候站出來,實則是攬功,搶奪熙王的功勳。
他緊接著解釋道,
「父皇,您昏迷這一日,朝中亂了鍋,皇后殘害明月長公主一事已在官署區傳開,十二弟急得跳腳,動作頻出,兒臣的人察覺他半夜奔赴文國公府,恐他煽動文國公鋌而走險,情急之下,將此事稟報司禮監掌印劉公公與內閣首輔荀大人,在兒臣的建議下,由他二人署名兵令,請四弟去南營掌控大營,以防出亂子。」
眼下是摁死裴循最好的機會,秦王怎麼可能放過?
皇帝聽了這話,臉色泛黑,「文寅昌與熙王在南郊打起來了?」
裴循見狀立即出聲道,「父皇,熙王兄以下犯上,對父皇冷待心生不滿,趁父皇昏迷之際,意圖謀反,文國公是奉命平叛!」
熙王一派的官員連忙反駁,「是嗎?方才城外急遞,文寅昌擅動邊軍,榆林軍突破宣府軍防線往南營奔來,十二殿下還敢說文寅昌不是造反?」
裴循回眸拂袖冷笑,「那是因為熙王調動了西州軍,文國公才被迫讓榆林軍馳援。」
熙王調動了西州軍?
皇帝臉色徹底冷下來。
所以熙王果然是預謀已久?
要知西州離京城有上千裡之遠,西州軍出發時,恐他還在奉天殿睡大覺。
荀允和怎麼可能看著皇帝猜忌熙王,連忙從袖下掏出一封借調令呈給皇帝,
「陛下,熙王殿下調兵也有緣故,今年夏黃河平陽至太原府段出現夏訊,河面泥沙淤積,水面高於兩側農田,趁著冬日河干,工部向兵部申調了些兵力疏浚河段,西州府兵也在徵用之內,調兵令在此。」
有荀允和在中樞,調兵手續一類早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