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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顯冷著臉,一動不動。
她的肩膀微微顫抖,似乎在忍不住抽泣。
傅顯脖頸上的青筋,忽然一根根地爆了出來,他仰了一下頭,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忽然啞聲道:「我替你殺了他,不好麼?」
曲紅綃仍不說話。
看樣子,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她都決計不肯理會他了。
而且,她似乎在撒氣。
——景玄英毫不留情地拋下她走了,她就把氣全都撒在自己身上。
傅顯眼中鬼火直冒!
他蒼白的手忽然緊緊扳住她的肩膀,將她往榻上一摜,她有些惱怒,掙紮了兩下,又被傅顯殘暴地鎮壓下去,他一隻手鉗制住她的腰,另一隻手鉗住了她的下巴,強硬地逼迫她抬起頭看,必須好好地看著他。
傅顯的手臂與腰腿,都極富力量,而曲紅綃身輕如燕、平日裡對敵,多靠的是輕靈絕俗的身法與沾身要命的孔雀羽,在力量方面,哪裡能敵得過傅顯?
她紅著一雙眼睛,瞪著傅顯。
傅顯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扭曲,他咬著牙,惡狠狠地瞪著她,嘶啞地道:「你就那樣喜歡他?」
曲紅綃看他神色,驚了一跳,她的臉色忍不住地漲紅,氣惱道:「我沒有!」但神色卻有閃躲之意,顯然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件事……
她當然也沒辦法解釋,她如今失魂落魄,並不是因為景玄英,而是因為傅顯……
但她眼神之中這份閃躲之意,卻實打實地刺痛了傅顯。
他只覺得自己像是嚥下了一枚又酸又苦的果子,連舌根都泛出苦澀之意來,曲紅綃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卻仍然避開他的眼神不肯看他,咬著牙抽鼻子,傅顯胸中那團燃燒的毒火又開始煎熬,好似連他的皮、骨、肉全都燒焦了才作罷!
他忽然一把將曲紅綃拖了起來,一隻手臂如鋼澆鐵鑄一般,死死地錮著她的腰身,她慣常只愛穿小衣,一截纖細的腰身露著,外頭披著件薄薄的青衣,他的手臂這樣的有力、又這樣的炙熱,死死地箍上來時,只令人覺得自己是被一截燒紅的鎖鏈所捆束。
他從來都是收斂的,在她面前收斂了自己兇狠的本性與尖利的獠牙,一開始認識她的時候,他只想著如何將她嚇退……可當他得到她之後,他便開始小心翼翼地收斂起自己的野性,生怕將她真的嚇跑。
但他畢竟是一個男人。
一個在荒野之中長大的男人,往往比在充滿道德與規則中長大的男人更具野性,他很多時候都不懂得如何去包裝自己的渴望,他要殺一個人時,眼中那種赤|條|條的殺意直白露骨得令人膽寒;而他愛一個人的時候,看著她的雙眼之中就總是充滿了那種溢滿的愛意……
他怎麼能忍受別人搶走她?
他怎麼能忍受她在自己面前為了別的男人黯然傷神?
他能忍耐這麼久,已很不容易……倘若她再過分一點,傅顯都不曉得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曲紅綃瞪大了雙眼,眼淚將流未流,傅顯嘶啞地吼了一聲,裡面充滿了頹恨與兇性,他惡狠狠地將她逼到角落裡,這是一張拔步床,所謂的拔步床,其實更類似於一個小閣子,三面都是板材,最後一面,是將落未落的帳子。
他寬肩窄腰,身形極佳,而曲紅綃腰如細柳、肩若削成,這樣一縮,小小一隻,只覺得自己眼前一片昏暗,連日光都已被他的身形所遮擋。
他漆黑的雙眸兇狠地瞪著她,只好似是一頭在荒原夜行的獨狼,正預備著一口叼住他最喜歡、最心愛的獵物,這獵物當然只能死在他的手上,他絕不允許、絕不允許……
他的嘴唇顫抖著,聲音嘶啞如惡鬼、卻帶著十分的頹然與沮喪,只厲聲道:「我不允許你為他哭!」
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