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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搶手又怎麼樣?不還是追在我屁股後頭給我搬行李給我疊被子?」雲盞不服輸,慢悠悠道,「真的天下第一嗎?我怎麼覺得我才是天下第一?」
周祈年啞然失笑,還是哄她:「嗯,在你面前我永遠是第二,你才是第一。」
話雖如此,在那之後,雲盞把這稱號掛在嘴邊,她聲音清甜又軟,每次叫的時候像是叫愛人的親密暱稱,又像是憋了一股子壞勁兒。可無論怎樣,周祈年都生不起氣來。他發現自己對她不是沒有抵抗力,是毫無原則可言。
所以周祈年答應了和雲盞一起過除夕的邀約。
雲盞爺爺奶奶家是在除夕這天貼春聯的,年年如此。雲盞的爺爺奶奶家是市中心的老小區,開車過去得一個多小時,因是除夕,街上熙熙攘攘,張燈結彩。路邊行道樹上掛滿了紅燈籠,商場外圍還有彩帶在空中飄蕩。車子走走停停,下午三點多,車子停在衚衕口的停車場,雲盞解開安全帶下車,等著下車的周祈年和他一同進巷子裡。
結果周祈年下車後繞到車後備箱,雲盞問他是落了什麼東西嗎,周祈年提著大包小包的袋子說,帶了一些東西給爺爺奶奶。
燕窩,人參,鹿茸,茅臺,香菸,絲巾……
雲盞當然不肯,「你帶著些來幹什麼?放回去。」
這事周祈年沒法依她,「我是客人,過來做客手上得拿點東西的,要不然多沒禮貌?而且要見的人還是你爺爺奶奶,我想給他倆留個好印象。」
「你人站在那裡就已經是最好的印象了。」雲盞說,「爺爺昨天還說了,不用帶東西,你這樣我不好交代的。」
「沒事,我過去交代,有什麼事你祈年哥頂著。」
一陣風呼嘯而過,二人站在路邊,邊上是腳踏車停車棚,一抔雪順著棚頂往下滑,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發出沉悶聲響。有什麼東西好像也砸在了雲盞的心上,沉甸甸的,在冰冰冷冷的寒雪天,熨燙著她的心。
兩個人沿著巷子七拐八拐,最後停在一個四合院門外。院門敞開,裡面隱約有人聲響起,被簌簌飛雪捲入室外。
「都三點了,雲朵什麼時候過來啊?不是早就出發了嗎,老婆子,要不你給她打個電話催催?」
「催什麼,說不準在路上遇到什麼好吃好玩兒的就玩起來了唄。打什麼電話?人和她小男朋友在一塊兒呢,也不知道咱們雲朵的男朋友長什麼樣……隔壁老陳他孫女長得多漂亮啊,昨兒個帶回來的男朋友好像挺優秀的,二十六歲,個高,也是咱們本地人,說是搞計算機的?但是頭髮都快掉沒了!」
「沒有頭髮可以植髮,只要對咱們雲朵好就行。哎呀,你快給雲朵打個電話嘛!」
「我不打!」
「為什麼?」
好半晌,傳來雲老太太委委屈屈的聲音:「我一想到她男朋友在邊上,我就緊張。」
「……」
話音落下,門外傳來噗嗤一聲笑,然後雲老太太就看到門邊探出一個小腦袋瓜。那張小臉,笑的古靈精怪。老太太愣住,別彆扭扭地別開臉,「我突然想起來我鍋裡還燉著雞,也不知道雞熟了沒,我去看看。」
別人家的老太太沒事幹的時候喜歡扎堆在一塊兒嗑瓜子聊天,東家長西家短地都聊一通,愛好跳廣場舞。雲盞家老太太不一樣,她雖然喜歡聽八卦,但從來都是站在自家院子裡豎起耳朵悄默默地聽,在菜市場買菜遇到熟人都會低頭惶然四顧裝作沒看到。她是這麼形容自己的——一位社恐但不忘八卦的俏老太婆。
院子裡頭只剩下裹得嚴嚴實實的雲老爺子,老爺子左右張望,「那小夥子呢?」
雲盞往門外瞥了眼,天下第一的周kg此刻背對著她不知道幹什麼,但是臉前源源不斷浮起的白茫茫霧氣分外明顯。